第三百二十六章 誓言与转变

    方言觉得王小彤兴许会怪他，但是，此时正在气头上的王小彤竟是完全支持方言的决定！

    她甚至帮方言找了许多理由，一件事总是有利有弊，留在魔道的前线，有弊端，但是也有好处。

    而且，留在魔道的前线，并不是完全断绝了进入了正道的希望。

    就这样，完全在二人的计划之外，他们就这样留在了魔道前线的冥神宗的地盘上。

    第二天一早，那位冥神宗的初阶大仙的主事人便来找他们，此时方言已经知道此人叫史观，虽然他对这史观没什么好印象，但是一些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毕竟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史观来了之后又将方言昨天的事迹赞扬了一番，而后才说明了来意，他知道方言刚得了幽冥圣果，应该是还没来得吸收，所以，他特意禀明宗门里的高层，给在他内陆安排了闭关的地方。

    幽冥圣果的确是在一个安静的地方一股作气吸收掉比较好，但是方言却婉言谢绝了史观的提议，一是因为他暂时还没想着吸收幽冥圣果，二是他还要留在前线兑现他的誓言！每一想到当时的情形，方言便心头火起，完全压不下来……

    史观也没再强求，留下句“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就离开了。

    就从这天开始，方言和王小彤在前线的生活变得有规律起来。

    半个月后，王小彤吸收幽冥圣果取得了极大进展，终于开始进阶初阶天仙！

    这期间，除了陪王小彤外，方言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提升实力和参加前线的日常活动上。

    会战，偷袭，被偷袭，他没有一次不参加的，当日的一百四十六人，他已经亲手杀了四个！

    其中几次他也碰到了极大的危险，但是，由于早已被冥神宗相中，战场上几乎时时都有冥神宗的人在注意着他，所以，在那些人的帮助下，他又一次次化险为夷。

    仅仅是半个月，他的战斗经验就增加了许多，也大大地长了见识。

    又是半个月后，王小彤早已正式成为了初阶天仙，不过，这样境界的她是没有资格出战的，于是，她还是只能窝在驻地里每日修行。她身体里的幽冥圣果也只剩下不多的一点了，应该是不够她升阶到中阶天仙的。但是，这时候她却有不少新的仙法好学，尤其是那本得自宝瓶宗的《魔瓶六御诀》，所以过得也异常充实。

    而来到这里一个月后，方言也觉得自己初阶大仙的基础也差不多稳固了，终于开始吸收心脏内部的那枚两千多年火候的幽冥圣果！

    不过，他仍然没有去内陆，而是留在了前线断断续续地吸收着。

    就在方言幽系道基的品质稳步提高，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中阶大仙的境界靠近时，在一次战斗中，他再一次与当初的那个年轻和尚对上了。

    两人其实全在阵法之中，初阶大仙，在混战中各自为战的话实在缺乏自保的能力。

    但即便如此，当两人目光对视时，仍然很直观地感受到了对方心中的战意！

    那和尚虽然吃斋念佛，但是对抗魔道的心无比坚定！

    这一次，双方谁也没能耐何得了谁，不过，方言却亲眼看到了当初的一百四十六人中的两人死在了这场混战中。

    哪怕不是他杀的，在实现誓言的这条路上，他也向前迈了步。

    万幸，当初的一百四十六人绝大多数都是常年混迹在前线的，而且就是在这附近的区域！只要方言一直留在这里，至少有机会与那一百四十六人中的绝大多数正面交锋，而无需东奔西走地寻找。

    当日收兵之后，方言恰好遇到史观，只是随口问道：“师兄，你可知那个和尚的名字？”

    史观明显知道方言说的是谁，立刻道：“你可问对人了，我刚好就知道那和尚的法号。他是正道两大佛宗之一的普渡佛宗的四代弟子，法号果先。”

    “哦……多谢师号告知。”方言真诚地道。

    “方师弟客气了。”

    等和史观分开后，方言的心却是久久不能平静，甚至可以说脑海中掀起了涛天巨浪。

    那个和尚的法号竟然是果先！

    那么，这个果先是仙魔殿探索榜上的那个果先吗？！

    如果是，他怎么隐藏得那么好？与之交战之时，方言可一点也没看出来果先是全系道基！

    如果不是，凭什么这个不是全系道基的果先实力如此之强？

    方言很快决定下来，一定要在以后的战斗中仔细观察那果先的一举一动！

    又半个月后，方言感觉到了进阶的契机，这一次，他连等都不用等，继续吸收幽冥圣果中的能量，当天晚上便正式开始进阶！

    由于仙衍之力改造所有道基就需要两个月，接下来方言就不必再吸收幽冥圣果了，他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仙魔殿的探索中。

    这时候的他，对仙魔殿上的果先也更为关注起来。

    这个和尚很早就被他给反超了，但是，一旦到了内殿中，果先和尚竟又渐渐追了上来。

    方言是知道原因的，那便是他的阳鹏在很多时候都无法发挥出全部威力！

    仙魔殿内殿不再是无边无际的开阔地形，而是就在一片巨大的宫殿中！

    但是，哪怕那宫殿再大也是有墙有顶的，很多时候，阳鹏根本就展不开手脚！

    不过，方言相信，很快他就能再次拉大和那果先和尚的距离！

    只因为，他的火麒麟早已开始进阶，马上就要成为大仙境界的仙兽了！

    方言开始进阶中阶大仙一个月后，他再次在战场上杀了一百四十六人中的三人，其中甚至包括了一个中阶大仙。

    他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记得他当初的誓言，不过，他自己反正从没有一刻忘记！

    他和那些人的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不杀他们，他绝难心安！

    便在这时，火麒麟终于进阶成功，完全取代了阳鹏的位置，成为了他仙魔殿中的一大臂助！

    然而，让方言意外的情况出现了，他探索内殿的效率明明变高了，但是不仅没有拉开和那果先的距离，反而被拉近了！

    也就是说，那果先也绝对有了很强大的助力！

    再战斗时，方言看得就更仔细，只可惜，却从未见过前线的果先使什么新奇的手段。这时候不由有些怀疑，可能这两个果先真的不是一个人。

    方言来到此地前线的第三个月，他终于正式进阶为中阶大仙！

    没有任何人感到意外，这时正魔双方的人都已经知道他身上有幽冥圣果。

    同样是在这三个月里，当初的一百四十六人总共死了二十四个，其中一半都是死在了方言的手上。

    这时候，终于有人稍稍注意这件事了。

    原本，方言的誓言在一些人看来只是儿戏，而现在，这个儿戏似的誓言竟然已经完成了六分之一，这已经是很大的一步了！

    于是，在其后的战斗中，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方言，包括正魔双方！

    方言所在的阵法在战场上面对的压力越来越大，渐渐地，简直没人想和他在一个阵中了，但是，留下来的人全都是真心地想和他并肩作战，心性也都和他差不多！

    方言所在的那个阵法中的人不停地更换，慢慢地，担心被方言拖累的全跑了，新上来的全都是战意满腔，恨不得正道的火力来得更猛烈些的！

    当几十个人一条心，展现出来的战斗力简直成倍增长！

    最初的几次战斗，由于配合还不熟练，他们的阵法每次只能击落正道的一两个法阵，有时候还会遇到危险，但是，随着战斗次数的增加，他们的阵法越来越强，几乎每一战都能击落对方四五个阵法！

    一次是意外，每次都这样，那就是实力了！

    当正、魔双方全都意识到这个问题时，正道开始向他们这个阵法施加压力，甚至在混战中派仙豪偷袭他们！

    而魔道，则开始暗中向这些人传授新的阵法知识！

    那可是冥神宗的高级阵法，资质不好，心志不坚绝难学会！

    在这个时候，一直没学过阵道的方言终于第一次静下心来开始学习了，他也没想在阵道上学到如何如何，他只是不想拖累别人。

    在战场上一次次同生共死让他们这个阵法中的几十人结下了浑厚的友情、兄弟情，方言是唯一的例外，因为这帮人唯他马首是瞻，他是领头的！

    那些人对方言有着深深的敬畏！

    那无关乎方言的实力，而关乎方言面对正道时的态度！

    所有人都知道正道正在渐渐针对他，但是他却从没在任何情况下显示出一丝一毫的畏惧！

    暗中学习阵法的同时，方言终于在战场上发现，那个果先和尚似乎也进阶了！

    如果此果先就是仙魔殿内的果先，那么方言几乎可以肯定，在成为初阶大仙后，这个果先也一定得到了幽冥圣果之类的东西！因为仙魔殿内的那个果仙升阶的具体日期他是知道的，没有奇遇，不可能这么快就升阶到中阶大仙！

    这个疑团已经困扰他很久了，终于，他决定下来，要弄清楚这件事！

    幸而，战场不止果先一个和尚！

    正道两大佛宗的人相当不少，派来这里的没有一百也有数十！

    方言决定抓一个和尚问问！

    其实魔道驻地里也有和尚俘虏，但是这些俘虏他平常是没机会接触到的，等接触到的时候，无不是交换俘虏的时刻，四周全是人，根本没机会问。

    这天混战再起，方言一直盯着那些有和尚的阵法，便在混战进入尾声之时，他直接在阵法中吼道：“把东北方的阵法打下来！”

    他们的阵法名为寂灭阵，飞行起来无声无息，攻击之时更为诡异。阵法中的人全听方言的，这一次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方言如此有目的性地要攻击哪个，阵眼中的几人立刻调整方向，直接朝着东北方冲了过去！

    黑气缭绕的寂灭阵速度惊人，很快便追了上去，尚在半里之外便发动了攻击！

    圆盘形的阵法上忽然就伸出了十余道黑色的能量触手，如同活物一般朝着半里外的正道阵法伸了过去。

    正道的阵法来回急闪，最终还是被一条能量触手给反搭上了，而后便见整个阵法都顿了一顿，便是这么一下，寂灭阵中伸出的其它触须全都追了上来，直接将正道阵法完全裹住！

    仅仅是数息之后，触须前端忽然传来“轰”一声响，金光四射中，里面的正道阵法终于崩溃！

    金光炸开了触须，里面的正道之人立刻四散逃开，方言再次吼道：“追上西北方的那个和尚，捉活的！”

    而后便见圆盘形的寂灭阵一个偏转，“咻”一声就朝那个和尚追了去。

    此时已是战斗的最后关头，双方都在撤兵了，正道的人显然没想到方言所在的这个阵法竟然还敢追。

    马上就有两个正道的仙豪反应过来，直接朝这边扑了过来，但是同时却有四个魔道的仙豪同时瞬移向了这边，挡住了那两个正道仙豪！

    就是这么一耽搁，寂灭阵早已追上了那个和尚，也没攻击，直接撞了过去……

    “卟……”

    那和尚吐出一大口血，直接被撞向了地面。但是，他还没落到地面，便有一条细长的触须伸了过来，直接将他粘住，而后便被寂灭阵拖着飞向了魔道那边。

    回去之后，方言直接正大光明地向史观道：“我特意抓这个和尚，想问问关于果先的一些情况。”

    “好，等问完了再押到地牢便是。”

    “嗯，多谢。”

    半个时辰之后，方言和那和尚出现在一间密室之内，和尚已经被封住了全身的道力，委顿于地，看起来极没精神。

    方言直接从怀里取出了一枚月露定生丹抛给了那和尚，道：“吃吧，可以稳住伤势。”

    那和尚本待扔了，但是不小心闻到了丹药的气味，觉得实在不是像是什么毒药迷药，不由怔了一怔。

    趁着这个功夫，方言又道：“连命都不是你自己的了，你又何必怕我再以别的方式害你？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放心，我不会问很机密的事的。你最好老实配合我，免得受折磨。”

    那和尚抬头看了方言一眼，却还是没吃那月露定生丹，方言实在有些不耐烦了，此时的他对正道的前线的人实在没太大好感。

    “嗖”地一声方言便到了那和尚身前，左手捏住那和尚的下巴，右手抢过月露定生丹来，直接丢进了那和尚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药效散开时，方言已经回到了原处。

    那和尚这下完全肯定了，方言给他的的确疗伤药，而且神效非凡。

    “现在我要开始问了，我问的全都是很容易回答的问题，我想，即便你不说，将来我也一定可以从你的师兄弟口中问出来。告诉我，果先和尚的师傅是谁，在你们普渡佛宗身居何职……”

    那和尚本还待不答，但是没想到方言竟然问这样的问题，这哪里算什么秘密，只怕魔道的人就有不少人知道吧……

    于是，那和尚略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始回答了。

    其实此时他落入敌手，也是心慌的厉害，哪能那么有骨气。

    然后十分轻松地，方言问出了他想要的答案，自然，那答案是他推测出来的。

    那就是，前线的这个果先就是探索榜上的果先！

    把那个和尚送到地牢后，方言不由皱起眉来，他从未想过，他竟然有与探索榜上的人为敌的一天……

    不过这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晚了，那果先应该是和他差不多时间来到的前线，经过这几个月来的拼杀，不论是他还是果先和尚都对对方有了强烈的敌意！

    此结，已然无法解开！

    用了好长时间方言才将这件事完全放下，谁说同在一个榜上就一定是朋友关系？

    简直可以这么说，他和探索榜上的所有人全都是竞争关系！

    他们谁也不认识谁，甚至另外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全系道基修仙者中有他方言这个人！

    他们仅有的联系，也就是名字都在同一张***上出现了而已！

    这个时候方言就发现，这几个月来的前线生活似乎也稍稍改变了他的性格，如今的他比以前更有决断力了。

    考虑事情事他不再怕这怕那，而是尽量求简单！

    果先探索内殿的速度又变快了，但是，现实中的他却没表现出丝毫的异常来，这时候，方言对果先和尚更是空前重视起来！

    而后，两人在探索榜上的名次几乎是交替变化，今天你在前，明天他在前！

    哪怕同在内殿四层，他们的名次依然在不停地变化，只因那名次不仅和层数有关，也和在该层中的具体进度有关！

    仙魔殿内殿毕竟有些不真实，方言变得越来越不耐烦，这场比试，他实在很想在现实中做个了结！

    方言来到前线的第五个月月末，冥神宗传给他们的高级阵法魔煞星渊阵终于完成，暗中演习了数日之后，这个由五十六人组成的高级阵法终于第一次在前线亮相！

    由于方言也学了此阵，而且主要学的就是如何传达攻、守意向的部分，他便理所当然地成了此阵七个阵眼中主阵眼位置的镇守者！

    这天，混战即将开始，由五十六人组成的魔煞星渊阵已经冒出了滚滚魔气，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即将苏醒的远古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