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次,但没有什么效果。早就懒得说了,只要他在别人面前,管住了嘴,那就无所谓。
林青让安怡信任,因此,安怡愿意从最善意的角度揣测,无法认同手下的这番分析。最重要的是,陈依根本不是道上的人,本来就不可能成为他们的目标,也根本不需要捐赠这笔钱。而且,林天明也不会为了自己女儿的男朋友而huā钱。
安怡的手下掏出个一块钱的红色塑料打火机。
火苗跳跃着,点燃了烟。
伴随火机盖子的闭合,火苗熄灭。
银灰色的ZIPPO火机被陈立握在手里。
小雪茄燃烧的烟雾,飘扬四散。
陈立已经等了很久,他抽三根小雪茄了。
同时,他看见下班了的,李副法院长骑着辆破旧的单车出来。
‘呼……’
陈立吐着雪茄的烟雾,眯眼打量着李副法院长的相貌,确认就是相片里的人。
李副法院长穿着工作服,踩着的单车是那种二十八寸,无变速功能,十年前非常流行的款式。
他的手表不错,但陈立在跟着的过程中,看见手表的扣带处,清晰的印着‘法院工作优秀奖……’这样的字。这块还不错的表,是法院内部的工作奖品。
陈立一路跟着李副法院长回家,在屋外静静的等了会。
李副法院长没多久就出来了,提着装好的饭菜、热了的汤。挂在单车左右扶手上,又骑着出发。
陈立继续尾随。
最后,到了市第二医院的住院部楼下。
李副法院长最后进了八楼的住院房,陪着他的夫人吃饭。陈立在住院房外耐心的读着心、听着里头的对话,等着。
“在家吃完了再过来嘛,家里过来三十多分钟呢。”
“没事。你专心养病,争取早点出院,出院回家了,什么都好。”
“住院费你是问谁借的?我这病把你们父子俩都拖累了,有时候想着,真恨不得死了一了百了,孙子大了,读书要huā钱,我们没帮上儿子什么,反倒拖累了他,我这当妈的,心里、心里……”
李副法院长的妻子说到这里,一副哭腔,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你别想多了。钱是跟老王借的,他现在在做生意,赚了大钱了,知道我有困难,二话不说就把钱转了过来,还说了,这点钱没关系,他不在乎,不够只管开口,慢慢还不着急,他不差这点钱。你就放心吧!儿子呢,我也想过了,过些时候,找个机会我会跟院长说说,把他安排到法院工作,虽说也没多少钱吧,但终究是个铁饭碗。是吧?你也就别操心了。”
“老王做起生意了?那可真好,他也是运气不好,多好的一个人啊。就因为受了牵连,一点小事就被革了职务……他对咱们可真是有情有义,帮了我们多少回了……”
李副法院长的这番谎话,确实让他的妻子心安了不少。
陈立在门外等着、听着、读着。
不由自主的一阵难过。
曾经他觉得,自己的父亲因为没钱,遭受的不公待遇已经很可悲。
但这世上,果然没有最可悲,只有更可悲。
一世清官,临到老了、快退休了,为生活毁了清名。
李副法院长绝对不是个真正的贪官,他受贿,一心为的是妻子的住院费。而本身的生活,没有因为受贿而发生改变。没想过拿受贿的钱给妻子请陪护,没想过改变物质生活条件。
‘妖孽啊妖孽,你还真是个歹毒又不择手段的人,这样一个人,你也不放过……’
李副法院长的把柄不难抓,他的钱,就藏在家里。这确实是个不懂受贿的人,哪怕他不可能不明白反侦察的手段,却仍旧死心眼的觉得,如果真的没事,就不会有人查到头上,如果有事,他躲也躲不掉。在他心里,为了逃避侦查去买一套房子藏钱,太奢侈了、太浪费了!
他只想利用那些受贿的钱解决眼前的危机,只要那些钱够用,他就不打算再收第二次。
陈立在病房外,靠着门旁的墙,收拾着内心的情绪。
……人是要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生活的规则是怎样,那就是怎样。同情的幸运只是一种奇迹。我不是为世界散播奇迹的人,我也在为作为付出着代价,所以,很抱歉,可怜的人,我无法带给你光明的奇迹,只能把你拖入——深渊!’
陈立推开了病房的门,这个李副法院长,他决定亲自处理。他怕闹钟搞不定,因为李副法院长这种人,跟国土局的王副局长不一样。一味威胁逼迫,他可能会选择自杀而不是就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