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木无表情:“就是那个在你的绣帕上写海棠诗的叶超生。”绣帕是冬果偷的,艳诗是她写的,事到如今,坚决不能承认。
乔妙玉涨红了脸,想起那条让她百口莫辩的丝帕,一切厄运便是始于那个叶超生。
沈雪依旧没有表情:“我知道你是被陷害的,——看你不顺眼的人,不少。”祸水必须东引,好在乔妙玉得罪过人的不止她沈五一个。
乔妙玉的眼里迅速溢满了泪。爹娘虽然把她接回家中,却没说一句她本无辜,她只有把心里的委屈更深地压下去。眼前这个在她落难时唯一给过她暖意的人,很认真地说,她是被冤枉的,一时间,压在心底的委屈全都涌了上来,禁不住泪流满面。
冬草和冬果敬畏地看了沈雪一眼,稍向后瑟缩两步,自家小姐可不敢得罪,这才真是被人卖了,不但帮人数钱,还感激不尽。
沈雪拿了自己的丝帕递过来,哼哼道:“今天是我们家老太君的好日子,乔四你这哭得比雨打梨花还要梨花带雨,叫人瞧了,是怪我欺了你,还是怪你给老太君添堵?”
乔妙玉接过丝帕拭了泪,抽噎道:“对不起,是我乔四失仪了。我只想说,对叶公子,我绝无半点心思!”回想起当时自己也曾惑于叶超生风姿绝世,退了涨红的脸孔又有点发烫,只在心里说,绮思,再不会有了。
知琴鼻子里酸酸的,从前夫人一直说,围在四小姐周围奉承的贵女都不值得深交,吃一堑,长一智,四小姐这回真的长大了。
冬草轻轻提醒道:“小姐,差不多要到给老太君献礼的时辰了。”
乔妙玉急急拭尽了泪:“你先去吧,我到客院,补补妆。”她现在的名声糟糕得很,还是不要在众人面前一起露面,免得让沈五跟着难堪。
知琴心酸地叹了口气。
沈雪笑了笑:“好。”
沈雪带着冬草和冬果穿亭绕廊,远远地便听得钟鼓丝竹的声音。这空渺的背景音乐自然不会盖过欢声笑语,
毓秀园就在前方。沈雪看到,宽阔的青砖平台上铺着大幅紫红色的织绣地毯,数十线条简洁、做工精良的铁梨木食案整齐排在东西两侧客位,主位上横放一张紫檀木雕花长案,汉白玉的石阶上细细密密铺着一层沉香木屑。如此豪奢的香料被宾客踩在脚下,只为净一净鞋底。平台后侧竖着两排铜编钟,数名乐师各弄手中器乐。
毓秀园内外,平台上下,人影绰绰,笑声不断,一派喜庆。
沈雪瞧得眼晕,暗叹一声老太君又不知借此敛了多少宝物进入她的私库。她在想,老太君是不是要把那些宝物都带进棺材呢,她就不怕招来掘坟盗墓的扒烂了她的尸身?
随着一阵悠扬的钟声,众宾客纷纷入座。
长房、二房、三房的人依次站在平台中央,给含笑端坐主位上的老太君道喜。
沈福指挥八名童儿抬上智王、信王、勇王送来的礼物,以他独有的男高音分别作详细介绍,智王送了一串由八十一颗玲珑剔透的红玛瑙串成的玛瑙串,勇王送了一树四尺高鲜艳夺目的红珊瑚,而信王府的礼物更是极其珍贵,是一颗深海千年鲛人泣出的鲛珠,直径盈寸,即使是午时的阳光,也可见那颗鲛珠流转的光华。
简少华笼在袖中的手握成了拳。明明是以鲛珠为聘,纳沈五为妾,却被沈家移花接木说成是送给沈老太君的生辰礼,镇北侯府欺人太甚!他眉尖跳了跳,向沈雪睃去一眼,丝毫不改温文秀逸的笑容。
信王亦不动容,甚至还有些惊喜。沈家把鲛珠推出来,其实落在皇帝眼里,却是镇北侯府和信王府有勾连的铁证,鲛珠可是严石送给信王府的大礼,沈家若不想被皇帝灭掉,就只有和信王府真正牢靠地绑在一起。
宾客们的眼睛都在注视主案上的鲛珠,不约而同有一种感觉,这颗鲛珠美得极不真实,仿佛只有传说中的随侯之珠才能与之相比.
老侯爷和老太君带着儿子、媳妇向三位亲王表示真诚的谢意之后,长房、二房、三房也捧出了各自精心准备的礼物。侯府里谁都知道老太君对金银珠玉情有独钟,因此谁也没去寻那书画之类所谓高雅的东西,都是些珠光宝气的黄白之物,独三房嫡子沈世湾的礼物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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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一章错误太多,已做修改,增加有两百余字,呃,加量不加价的。亲可以翻过去再看一回。多谢订阅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