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女子。
但赵锦诺心中清楚,她满脑子都是阮奕的事,根本无暇顾及。若是可以不歇息,她宁远中途一刻都不停歇,直接抵达朔城。
这一路,她从起初的忐忑不安和担心,怕他们还未到朔城,阮奕便出事,到后来心中反而越渐平静。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她要想清楚的是,在南顺要如何才能安稳打探到阮奕的消息,也让阮奕知晓她在找他。
赵锦诺撩起帘栊,目光空望向窗外。
她猜不到,也不敢猜,朝帝扣下阮奕的目的,更不敢猜阮奕会遭遇什么……
……
三月二十日,马车抵达柳城。
柳城去往朔城只有半日脚程,路上已有人迎候。
“赵爷,侯爷让我在此处等赵爷。”撩起帘栊,来的人是陆仓,但除却陆仓一人,似是并无旁人。
“赵爷,侯爷朔城人多眼杂,也多是周遭诸国的目光所在,怕消息不胫而走,打草惊蛇,所以一直将袁小将军安置在柳城。侯爷自己也在柳城,原本都晓侯爷在柳城整治驻军,正好可以掩人耳目,侯爷便让小的在柳城去往朔城的路上等赵爷,请赵爷随小的来。”
“好。”赵锦诺没有多话。
陆仓目光看向马车的另外两人,眉头略微皱了皱,侯爷是收到娘娘的信,说丰大人会同赵爷一道来,但褚进,陆仓自然也认识。
褚进似是猜到陆仓皱眉的原因,赶紧道,“我同嫂夫人一道来的。”
陆仓下意识看向赵锦诺。
见赵锦诺颔首,又见一侧的丰巳呈并无异议,这才跃身上马,领着马车往柳城去。
到柳城,便能见到范逸和袁开阳了。
赵锦诺仰首靠在马车一角,心中如释重负。
范逸和开阳应当是最清楚始末的人,娘娘也同她说,范逸一直在想办法从南顺国中打探阮奕的消息。他们从京中到柳城的这一月,许是有了旁的进展,她是想从他们二人口中多听到一星半点关于阮奕的消息……
有陆仓在,城门口守军并未盘查。
一路长驱直入,直抵柳城中的一处不起眼的街巷口。
马车停下,陆仓领了几人到成衣店铺。
又从成衣店铺中,绕道了临近的苑落中。
褚进不禁叹道,“早前要知道范逸是这样心思缜密的人,就不惹他了。”
丰巳呈笑道,“老三是陛下教出来的,思虑谨慎,粗中有细,只是有时候脾气犟得很。”
赵锦诺听他唤范逸老三,便想丰巳呈与范逸应当熟络。
她只听娘娘说起,丰巳呈是娘娘信任的人,却不知晓范逸等人都同丰巳呈熟络。
这一路,丰巳呈不让她唤丰大人,更不让她唤丰叔叔,一直都让她唤丰姨,她其实别扭,但似是唤习惯了,便到也罢了。
思绪间,陆仓在一间屋子前停下脚步,并未入内,只在屋外道,“侯爷,赵爷来了。”
很快,屋门打开,范逸从中迎了出来,目光瞥过赵锦诺和褚进,似是在见到褚进时微微皱了皱眉头,而后才朝丰巳呈拱手,“丰叔叔。”
“丰姨!”丰巳呈不满。
褚进满头黑线。
先前陆仓出声时,赵锦诺便深吸一口气,待得见到范逸,整个人眼圈似是都微微泛起猩红,上一次见面,她还同范逸说起,阮奕觉得南顺京中有异,范逸警觉应道,他会让人加强江面巡逻。如今想来,赵锦诺心中既庆幸,又后怕,若是当时从朔城到柳城的一路并未遇见范逸,亦或是范逸没有让人加强江面巡逻,许是暴风雨后不会这么快有人去巡江,更不会救得了袁开阳,那阮奕在所有人的认知里,都应当是葬身在那场暴风雨里了。
赵锦诺鼻尖微红,喉间轻轻咽了咽,踱步上前,“范逸,多谢你。”
范逸目光复杂几许,只沉声道,“先进来。”
赵锦诺和褚进陆续入了屋内,陆仓也跃身上了屋顶戒备。
“奴家先不进去了,奴家在朔城约了人,先去朔城。”丰巳呈朝范逸道。
范逸道,“丰叔叔,我们未必会从朔城走。”
许是会掩人耳目,绕行长风滨城。
丰巳呈颔首,“我明日晌午前会回柳城。”
范逸这才点头。
“嫂夫人。”屋中,袁开阳似是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衣裳中还依稀可以见到绷带的痕迹,可想而知这一箭受得有多重,这般久了都还有血腥味混合着药味。
“开阳愧对嫂夫人,未将阮奕安稳带回来。”袁开阳朝着赵锦诺一跪,喉间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