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都会吸引诸多文人雅士的目光。而且,公子若的画因为细腻独到的风格,旁人很难临摹出其中韵味,也就是画得再像,都会让人一眼看出是赝品,这就是公子若笔下的画与众不同之处。所以、公子若的画都是不会刻鉴章的,都是自己画得鉴章,因为她画的鉴章,本身就很难模仿。这幅冬晨图,在司宝楼内藏了一年才放出来,还是第一次在世人面前露面,所以许多人都是慕名前来的,稍后侯爷和阮大人可以看看。”
阮奕还是第一次如此详细听人说起,许是周围气氛的原因,连二楼的雅阁也能听到大厅中都是在议论《冬晨图》的声音。
“阮寺丞以为如何?”谭悦问。
“早前孤陋寡闻,如今开眼界了。”阮奕轻声。
谭悦笑道,“我也好奇这幅冬晨图,画得究竟是什么。”
阮奕也笑,“稍后不就见到了?”
“是啊。”谭悦嘴角勾了勾,谭悦的笑意里,第一件拍卖物很快被呈上,是流云楼出品的一枚翡翠镶金簪子,十二个有几十年手艺的老匠人花费一年时间之作,极富心思。
大厅中有二三十余轮加价声,最后将近三千两白银被人购得。
而后还有瓷器,古琴之类,谭悦一直没什么兴趣,也大都在和阮奕说话,偶然有新品呈上来的时候,会略微品鉴。
约莫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倒数第二个拍卖品,阮奕正同谭悦说着话,顿时,大厅中突然都是激动声,人声鼎沸,不少人都起身朝拍卖区看去,谭悦亦起身踱步到雅阁凸出的看台去,阮奕也缓步跟上,画卷慢慢铺开,整个司宝楼中都忽然安静了。
谭悦双目微怔,既而愣住。
画得是冬晨之景,景虽只有寥寥几笔,却有母女在白雪涔涔的枝头石桌上落座,母亲在给女儿描眉,女儿嘴角勾起,只是母亲只有侧颜,看不清,却偏偏一瞥动人。
是画的一个女儿思念母亲之作。
以人衬景,这样的画法只有画人到了极致的公子若敢如此,这幅《冬晨图》一看便是出自公子若之手。
整个厅中都安静了许久。
这幅《冬晨图》实在画得太好,好过公子若早前的任何一幅画作。
谭悦全然沉浸在其中,也忘了去看阮奕。
阮奕整个却都僵住——他见过这幅《冬景图》!
脑海中,前一世的记忆似是在见到这幅《冬景图》的时候,蜂拥而至。如果他没有记错,这幅《冬晨图》应当是公子若的绝笔,从此往后,再没有过公子若的任何一幅画作……
而这幅《冬晨图》,与他还真几分渊源。
当初应当也是谭悦入京,在司宝楼拍下了这幅《冬晨图》,赠与了陛下。后来陛下让宴叔叔出使长风,听闻长风太后喜欢公子若的画作,就让宴叔叔带这幅画,要赠与长风国中的太后。
他那日与阿玉去给宴叔叔送行,他在书斋打翻了墨汁,将那幅《冬晨图》的一半都染了!
他当时就吓哭,阿玉看着那幅图也愣住了。
那是陛下名义赠与长风太后的,礼单上都有,话也传到长风去了,这个时候《冬晨图》若是毁了,整个阮家和宴叔叔都要受他牵连。
阿玉当时来回仔细翻了翻被浸染的部分,眼中微舒,叹了一声,“幸好才拿出来拍卖,一个收藏鉴章都没有,公子若又是从来不盖鉴章,只自己画章的……”
他那时是从阿玉眼中看到庆幸。
他哭个不停,阿玉替他擦眼泪,“去楼上寐一会儿,我来把墨擦了,旁人不会发现的。”
“真的能擦掉?”他瞪圆了眼睛。
她知晓他吓到,踮起脚尖吻了吻他侧颊,“我说能擦掉就能擦掉,你上去睡一会儿,不准偷偷下来,等我叫你,墨汁就擦好了。”
他欢喜点头。
她又伸手牵回他,郑重叮嘱,“大白兔,打翻墨汁的事不可以告诉宴叔叔,也不可以告诉爹娘,任何人都不可以告诉,知道了吗?”
他点了点头,神秘道,“我知道了,这是我和阿玉姐姐的小秘密!”
……
似是真的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仿佛还是上一世他同阿玉才成亲的时候。
那时候他也确实是傻的,真信了阿玉能将画上的墨汁擦掉,恢复得完好如初。
而后来,也确实未曾东窗事发过。
他也真的渐渐淡忘了。
那幅《冬晨图》就这般被宴叔叔带去了长风,送给了长风太后,除了他和阿玉,没有人知晓这幅《冬晨图》发生过什么。
他当时真信了,阿玉这么说,他便放诸脑后。
后来阮家出事,宴叔叔受牵连,再后来是苍月风月动荡的十余年,此事的印象也就渐渐消磨在心底。
直至今天,此时……
阿玉自然不能将画恢复如初,她是仿画了一幅一模一样的《冬晨图》。
——公子若的画因为细腻独到的风格,旁人很难临摹出其中韵味,也就是画得再像,都会让人一眼看出是赝品,这就是公子若笔下的画与众不同之处。所以、公子若的画都是不会刻鉴章的,都是自己画得鉴章,因为她画的鉴章,本身就很难模仿。
——我真的画的很好……就是,一幅画可以价值千金那种……
阮奕脸色僵住,他怎么这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