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
自己并没有因此觉得不耐,反而蓦地有了几分心疼?
他亲自替念善解了衣裳,把念善放到了浴桶中。
此时宋骁才发现,念善的腰上磕碰到了小几上,已经青紫了一块。
她有一对极好看的腰窝,这也是宋骁最喜欢抚摸的地方。念善本就身上肌肤白皙娇嫩,如今这青紫色竟格外刺眼。
念善倒吸一口凉气,摸了摸自己的腰。
“别碰,已经有了淤青。”宋骁颇有些尴尬的道:“朕让人去传太医来。”
念善摇头,神色平静的道:“只是淤青罢了,不必在夜里惊动太医院。只是妾身今夜无法侍寝,还请皇上去临幸别的娘娘罢。”
她这是真的伤心生气了罢?
宋骁自是不会此时离开,“善善,别赌气,今夜朕不走。”
听他说不走,念善眼中却并无惊喜之色。
她甚至有些木然,就要起身从浴桶中跨出来。“妾身错了,这是小伤不碍事,妾身能侍寝。”
宋骁这下子彻底没了脾气,他忙制止念善的动作,从浴桶中溅出来的水花弄湿了宋骁的常服,宋骁却浑然未觉似的。
“好了善善,是朕不对。”宋骁罕见得低头了一次,他放缓了声音哄道:“朕不该误会你。”
念善抱膝坐在水中。
映月等人都不得进来,宋骁亲力亲为。
忽然念善接过了他手中的布巾,定了定神道:“皇上,妾身方才失态了,请您见谅。妾身这就洗好出去,请您稍待片刻。”
理智已经重回到她身上,仿佛那个失态的她只是错觉。
看着念善擦干净身上的水,穿好了干净的寝衣,才抬头对宋骁道:“妾身这就让人服侍您沐浴更衣。”
宋骁身上也是湿淋淋的,也只得看念善走了。
等他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后,念善已经躺在了床上。
见宋骁来,她不用宋骁动手,自己就开始接寝衣的衣扣,宋骁还来不及阻止,寝衣已经滑落了一半。
“善善!”他没料到念善倔起来远超预计,他只得动作略显笨拙亲自帮她穿好。
从来都是别人伺候他,没有需要他照顾人的时候。
“把消肿化瘀的药膏拿来。”宋骁清了清嗓子,吩咐道。
映月早就备好了,宋骁也并未假手他人,让念善趴好,亲自给念善涂了药膏。
他虽是尽力放轻了动作,念善还是痛得轻颤了两下。
等照顾好她,宋骁感觉自己已经精疲力竭。
能看到的是这些淤青,不知别的地方有没有撞坏,宋骁还是决定明日让太医来一趟。
既是她不能平躺,只好趴着。
虽是知道她有伤才这般,可他莫名觉得很不舒服,仿佛念善一直赌气似的。故此他把人捞起来,小心避开了她的伤口,将她抱在了自己怀中。
将近中秋,天气已经凉了,这样反而暖和些。
他记得念善是怕冷的。
任由他摆弄,念善像是只乖巧温顺的猫,也不反抗。
“善善,还疼吗?”他拿出比哄熠儿更多的耐心,道:“若还是难受,就让太医来。”
念善应了声“妾身睡着了”,就不肯再理会他。
宋骁头一次有种焦头烂额的无措。
在夜里他醒了几次,他总疑心在梦里听到了念善的痛呼声。
第二日他还有早朝,因怕念善翻身压到伤处,他团了个被子塞到念善怀中,让映月等人留意照看着。
亲自安排好了这些,宋骁才离开。
待他走后,念善缓缓睁开了眼。
……
英国公府。
霍治臻第二日一早起来后,并没出去。
他先去正院给父亲和母亲请安,面上并无半分颓然之色。
杨氏见状松了口气,至少儿子还是有理智的。
“都说成家立业,如今你先立了业,爹很高兴。”英国公霍镇川欣慰看着争气的长子,道:“你早已及冠,早该娶妻生子。爹和你娘商量过了,云阳侯府的嫡长女模样性情都是上等,跟你很相配……”
云阳侯府是有从龙之功的,云阳侯独具慧眼在端王和定王的争夺中支持定王,如今云阳侯府也颇具圣宠。
杨氏仔细观察着霍治臻的脸色,只见他面上没有半分不耐,认真的听完,才道:“爹娘好意,儿子心领了。只是眼下我尚且需要忙于公务,娶妻一事这两年就暂缓罢。”
他话音未落,杨氏就急了。
“你说去边关历练,我和你爹都同意了,说好了回来就成亲娶妻!”
霍治臻抬眼静静的看着杨氏,倒是杨氏先住了声。
当初他说想娶的人,江念善。
“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你也要替念善想想。”杨氏放缓了语气道:“若有风言风语传出去,岂不是她也受牵连?”
霍治臻从容应对:“我不急着娶亲,便证明我不心虚。皇上既是让我入近卫营,便是对我的信任。”
当今天子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让入近卫营的消息更是一早就送了来,他还要入宫去谢恩。
“臻哥儿,你怎么就这么拧!”杨氏听说他还要入宫,忙叮嘱道:“无论你怎么想,在皇上面前万不可露出什么不妥当来。”
霍镇川一直没说话,虽说他在别人眼中是个未能继承祖先意志的平庸人,可他对儿子还是极为宠爱宽容的。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宋骁又是个强势的天子,断不能容忍觊觎自己的枕边人。
“臻哥儿,你如今长成了顶天立地的好男儿。”霍镇川最后站出来道:“这份功勋是你自己挣下的,往后整个英国公府也会交到你手上,你会比爹做得好得多,爹相信你。”
霍治臻神色郑重的颔首。
他怎么会做冒失的事,令她难堪呢?
善善……
这个名字自此后只能藏在他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