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这落井下石的行动也太急切了。
严志士很鄙夷地看了严衡一眼,如今对自己二叔家的五十亩好田,他是志在必得,他也不认为这才十多岁的严衡能翻出多大的浪来,而且现在自己这边人多,他也不怕严衡动手。
严衡没有动手,只是拿出转让地契的文书来:“堂兄,有所不知,小弟已经把家里的田地都卖给户房典吏欧阳世叔家了。”
“也就是说,这些田亩已经是欧阳家的了,堂兄和族里的人要耕作这些田地,小弟没法阻拦,但怎么也得给欧阳家说一声吧,当然堂兄和族里若是想租佃这些田地,我可以帮你们牵线,或许能让世叔少收些租子。”
严衡不卑不亢不紧不慢地说着,临了还补刀道:
“堂兄或许还不知欧阳世叔是何来历,就是县里收税的那位户房典吏,家业甚大,在南京都有关系的。”
而严志士却早已是听得如五雷轰顶,惊讶地看着严衡:“你居然把你家里的田地卖了!”
“堂兄看看便知,白纸黑字岂能有假”,严衡把文书递给了严志士。
严志士看了后整个人顿时是又气又失落,他本来以为这五十亩好田他是唾手可得,甚至也想好了要借此在族里立威,并借此打压自己二叔家,结果却没想到自己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这五十余亩好田归了欧阳家。
严志士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人夺走了的痛苦,再看看族里的人那看自己的失望眼神,他更是难受,如今严衡把田产卖给欧阳家,他就没办法给支持的族里人履行承诺,并会因此降低自己的威信。
欧阳家不用严衡说,严志士也知道自己是惹不起的,他也知道现在没办法从欧阳家夺回严衡卖掉的五十余亩好田,所以他现在只恨严衡,恨这个让他在族里的威严扫地,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严衡!
“什么!衡哥儿,你不把地给我们种也就罢了,何必要把祖产给卖了!严家怎么出了你这样的不肖子孙!”
严家其他族里人也听到了严衡的话,忙过来教训严衡。
“衡哥儿,我知道你们家道艰难,但也没必要卖田卖地啊,族里的人只是帮你们耕作一下,并没有别的意思,你怎么就卖了,这下好了,要是让你父亲知道了,肯定会打死你的!”
严衡看着这些七嘴八舌指责自己不该卖田卖地的族里人他就想笑,一个个表面上是为自己着想,为自己家着想,却实际上是痛惜没有得到自家的田地而已。
“关你们屁事!”
严衡直接吐出了这四个字。
严志士听了也不由得更加来气,想舞起巴掌打严衡,但看见严衡那狠毒的眼神又不得不收了回来,只是叫唤道:
“大家伙听听,他自己卖了祖产不但不以为耻还反以为荣,我们严家何曾出了这样的不肖子孙,你卖自家的田地是不关我们什么事,我也不敢管你,但你伯父能管你,走,跟我们走,去见伯父,看他会不会打你!”
严志士有些忘乎所以地推了严衡一把,而严衡直接怒喝一句:“你再推一下试试!”
严志士吓得直接退了一步,嘴上喃喃道:“你行,你牛,待会看你伯父怎么收拾你!”
“就是,让严老哥管管他这大侄子,真是不像话,竟然直接把家里的田给卖了,经过族里同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