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自然是还没有入秋的清晨。
至少地上仍然看不到落叶。
不过少女的心,却早已经像是墙角疯长的藤蔓,蔓延着,爬上墙头,爬上树梢,看着远方,却看不见一丝熟悉的痕迹。
天空飞过几只归来的燕子,燕子飞得很低,甚至可以看清燕尾的羽毛,即将入秋了,或许,再过些时日,便看不到这些草燕。
古时候有美人如玉的说法,芊芊细步,略施粉黛便风姿摇曳,倾人城,倾人国。
坐在窗前默默无言,少女肤如凝脂,指如葱白,明眸皓齿,时而浅笑,时而沉思,彷如病西子。
漂亮的眸子装着淡淡的愁绪,好看的小酒窝并没有旋成浅浅的笑,反而有些落寞。
陈夕双手轻轻托着下巴,坐在窗前的书桌旁。
已经将近一个礼拜了。
初入懵懂的少女,心底的情思就像发酵了数十年粘稠的酒浆,愈发黏厚,便越发香醇,色泽白皙透彻,却深不见底。
她不懂什么是眷顾,却懂得沉淀在心底的思念,刻骨铭心,深深印在心底,印在眼帘。
就像昨日。
挽着手,轻笑着,羞涩着,腼腆着。
追逐在青青的草地,追逐在没有花丛的灯前月下。
有人说,一日不见,便如三秋。
有人说,思恋久远,便度日如年。
陈夕曾经看不懂这样的华丽词章,只知道婉转了千百次,徒做伤悲而已,兴许是为作新词强说愁,又兴许是比喻夸张只求风姿而已。
只是如今。
她却有些心急呢!
似乎想到什么羞人的画面,白皙俏丽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丝红润的色泽。
只是看着窗外的树梢时,似乎怎么也看不够,似乎挂在树梢上的,那片蓝的透彻的天空里,可以看到一个少年的影像。
简单的书桌上,显得有些凌乱。
这对于一向爱干净的陈夕来说,似乎有些意外。
散落在桌上的纸片有些杂乱,虽然杂乱,却干干净净,像极了女孩子的澄澈和文静。
摊开的笔记本上空空荡荡的,不过如果细心去看,在右上角钉合的缝隙里,似乎写着一个小小的名字。
“张晨!”
只有仔细分辨才能看清,似乎怕羞,又似乎怕被遗忘,很清晰,又藏得隐秘。
少女的心,总是这么令人捉摸不透。
这是一间很简单的屋子。
自从两年前拆迁后,陈夕便搬到了这里。
一家四口,简简单单。
位于二楼,并不朝阳的位置,采光性并不好,不过八十平的房间,父母,陈夕,还有那个并不令人讨喜的兄长。
陈夕的卧房很简单。
白色的墙壁显然是施工结束那会仅仅按照工程合同规定涂上的一层白色墙灰,并没有经过二次处理。
脚下的水泥地板也显得有些粗糙,同样是毛坯房原有的样子,唯一改变的便是将施工留下的粉尘清扫了一边,但是即使如此,房间的味道却并不好。
简简单单的一张床,粉色的被套,粉色的床单,这便是一个少女的整个世界。
十五岁的陈夕。
已经在心底刻下了少年的名字,尽管还不够坚定,但是对她来讲,这彷佛是一个很美的梦,美得令人彻底沉醉进去,不曾想也不敢醒来。
偶然的相识,就像是一个意外。
她爱安静,彷佛与这个世界的喧嚣格格不入;他更张扬,就像是上演低调的奢华,虽然内敛却像只骄傲的天鹅;她曾见过他的洒脱,他的自信,他的得意,甚至是每一次居高临下,就像远山,总是那么模糊那么远而又那么近。
两个格格不入的人却慢慢地彼此问候,或者只是一次相遇,或者只是一个点头,或者只是一次微笑,又或者仅仅只是一句问候,久之久之,便成了习惯,便成了彼此的默契。
习惯,是最可怕的施舍,默契是最美的毒药,当习惯成了自然,当默契成了汇成了思想,一切便美得像是一个童话,令人沉迷,令人难以自拔。
当然,过去的九月。
那又是一个很美好的季节。
第一次牵手而没有拥吻。
第一次拥抱而不是抚摸。
第一次凝视那双爱笑而又充满智慧的眼睛。
少女的心很小,小得只够容下浅浅的爱,只够放下一个名字,一个身影,装不下再多的东西。
而时光,却很长很长,彷佛度日如年,又似一日三秋。
此时。
陈夕总爱想,他在哪,是很远还是很近。
乡中的印象太过于深刻,以至于陈夕每每在脑中回忆时,总会想到张晨的一幕幕。
渐渐地,俏脸上就会慢慢绽开笑意,善喜的窃笑,她爱害羞,却被张晨捉弄得没了脾气,彷佛理所当然,其实,只是她已羞成了习惯。
尽管很熟悉,但是陈夕却并不了解张晨的家境,陈夕的生活很简单,很少去过问这样的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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