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预料,闻言仍旧有些诧异,他似乎到了靖康纪年的前一年?
这时候的天子,不正是赵佶?
他来到这里,那迷宫的赵佶呢?
越想越感觉离奇,沈约点头道,“多谢相告。那蔡京想必是要索要这块石头献给赵佶了。”
一言出,赵明诚脸色已变,失声道:“你怎么敢如此称呼皇帝和宰相。”
沈约一言试探出如今天子正是赵佶,随即道,“那这里肯定是汴京了?”
赵明诚拉着妻子向前走去,低声道,“不要再理会这个疯子。”
在他看来,沈约十足是个疯子。
在堂堂京城,居然敢直呼天子和宰相的大名,身在京城,却才知道这里是汴京,那不是疯子是什么?
李清照有些不愿,但不好当街忤逆丈夫,离去时还不由道,“都说山中烂柯梦,人间已百年,先生莫非是传说中的山中奇人?”
沈约倒佩服李清照的联想丰富,摇头道,“非也。”
李清照微有失落。
赵明诚却拉着妻子远离了沈约,低声道,“他看起来不过是江湖术士,靠招摇撞骗为生,你何必和他多言什么?这人好胡言乱语,和这个人多加交谈,只怕会惹祸上身。”
李清照不以为然,但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看向妻子手中的奇石,赵明诚叮嘱道:“这石头你要收好了,莫要再轻易给旁人观看。若是丢失,我们如何向蔡相交代?”
李清照回眸看向仍静静立在巷中的沈约,摇头道:“他绝不是骗子。”
“你又知道?”赵明诚不由道。
李清照点头道,“骗子如何会有他那种澄净的眼睛?”
赵明诚又好气又好笑,“原来他不是骗子,你看起来倒像是个骗子。你这么会看人,那看看为夫是否是正人君人?”
他本是玩笑话,李清照却移开眸光,并没有回答,“官人还记得吗?大相国寺离此已不远。”
赵明诚牵住妻子的手,轻声道:“当然记得,你我定情,就是在大相国寺中。”
李清照轻轻靠在赵明诚身侧,温柔道,“原来官人没有忘记。”
望着远方,赵明诚没有多言。
有时不言胜过千万言。
李清照喃喃低语道,“官人那时候还在太学,你我都是贫俭之人,每到初一、十五回转家中前,你都先会去典当件衣物,换点闲钱,到相国寺中的市场买些奇特碑文和我最爱的小吃。你我品尝美食、把玩碑文,实在是此生最快乐的时光。”
赵明诚轻叹一声。
“难得和官人重回旧地。”李清照怀念道,“不知道相国寺变了许多?”
她这么说,自然有和丈夫同往之意。
赵明诚犹豫下,“夫人不知道近年来,相国寺变了好多吗?”
李清照微有意外,“是吗?”
赵明诚低声道,“天子近年来崇道抑佛,极为信任神霄派一个叫林灵素的道人。听闻因林灵素所言,天子将佛名都改为大觉金仙,原来的僧录司也改为德士司,隶属道德院,僧人归道人掌控。林灵素极力排挤僧人,如今相国寺已是多事之地,不如不去。”
李清照微蹙眉头,“这个林灵素这般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