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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璟不动声色地忙碌着,田秉还去张家帮忙,当然还是被赶了出来。
田四叔的眉骨被打开裂,流了不少血,不得不缝了针。
他担心田俭留在别家的作坊里不安全,就想和田父商量是不是先把人接回来。
田父默许,田四叔羞愧地道:“我们搬回去住,不给你们添麻烦。”
田父道:“不用了,方氏病得不省人事,幼兰年纪也不大,你又受了伤,先这样吧。”
田四叔沉默许久,深深地行了个礼。
第二天,张家把张师傅火化了,骨灰用瓷坛装起收回家中,没用田父安排的墓地。
第三天,张家几个儿子媳妇一起去把田四叔家给砸了。
田家族人肯定不服,持械拦住张家人不许走。
田父及时出面将双方劝退,虽未酿成流血事件,却造成了非常大的影响。
紧接着,衙门里来人将田四叔、田俭带走。
田家窑场的窑工们心神不定,都在猜测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田家请的把桩师傅来了。
是个北人,年纪很大,不良于行,只能坐在竹椅上被人抬着走,而且随便说两句话就气喘得像风箱似的,让人忍不住担心他会不会立刻死掉。
众人围观一回,都不对这把桩师傅抱希望。
把桩师傅得到火眼旁边观察窑炉里的火焰,根据火焰颜色判断是该加柴还是减柴。
这把桩师傅路都走不了,怎么把控火温?
有那好奇的看了一回,发现是把桩师傅躺在椅子上发号施令,田秉、邵璟跑去火眼边观看火势大小,再回来向他禀告,由他决断,就更不信了。
“田家窑场要垮,要垮!”温泰和白老爷坐在谢大老爷家里,兴高采烈地举杯:“来,弟兄们喝一个!”
温泰道:“若是这田家丢了贡瓷资格,会给谁呢?”
谢大老爷耷拉着眼皮不出声,谢三老爷道:“说这些做什么?同行有难,该帮忙的还得帮忙啊。要不是我家抽不出人手,是该帮的。”
白老爷道:“帮他做什么?等他下了台,行首肯定是请谢三哥做了!”
谢三老爷笑笑,不以为然地道:“喝酒喝酒,不说这些。”
谢良走进来,举着杯子要敬众人。
谢大老爷淡淡地道:“你想开了?”
谢良勉强一笑:“爹说得对,我想开了,以后我就好好制瓷,继承家业。”
谢大老爷高兴地拍拍他的肩。
夜深,一群人喝得烂醉,各自回家,谢良安置妥当谢大老爷,悄悄出了门。
田家窑场,这一炉窑火正烧到最要紧的时候。
田幼薇、田父、邵璟、田秉、白师傅和新请来的把桩师傅都守着,谢氏贴心地准备了甜汤、茶水、点心,却无人有心思吃喝,全都盯着窑炉,生怕出半点差错。
小虫陪着谢良走进来,为难地道:“他说他有事,非要见你们。”
田父和颜悦色:“阿良是有什么事?”
谢良羞愧地道:“我和我家把桩师傅说好了,让他夜里悄悄过来帮忙。此刻人就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