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咱们几人喝,放心吧,我看了,他们这儿都是黄酒,不上头,喝点暖身子,”巧儿笑着道。
胖伙计直点头,“没错,我家的酒,都是我们自个用秸秆酿的,纯正的土烧,没啥劲头,几位稍等,小的去去就来。”
这时,通往后院的帘子掀开,又走出来一个胖胖的老妇人。
年纪虽大,但精神头很好,那双眼睛精光灼灼,把店里的客人扫了一遍,在巧儿他们这桌停顿的时间久了些。
田姝凑到巧儿耳边,对她说道:“那人就是男方的母亲,是个精明的人,很厉害的,反正我娘是这么跟我爹说的。”
巧儿了然的点头,“看出来了,她捧着算盘,腰上挂着钱袋子,想必坐在灶后面烧火的,就是她相公。”
要不提烧火的老汉,估计很难有人能想起他。
老头的一张脸被火烤烟熏,不说话的时候,只剩眼白很醒目在。
他见着胳膊下夹着算盘的老婆子,赶忙坐直身子,认真的添柴烧火。
王氏晃着水桶腰,拦住要去送酒的儿子,“那几个是什么来头,以前没见过,她们是过路的?”
“我不知道啊!人家可能是进来歇歇脚,外面雪很深,走路累了呗!”王二是王氏的二儿子,人长的憨厚,性子也憨厚,家里脏活累活,他都抢着干。
王氏最见不得他这副模样,一看就是个没出息的货,“你傻啊!我怎么跟你说的?你们兄弟几个,一个媳妇都没说上,你们不急,老娘可急着呢!听说这年月逃难避祸的不少,让你多留意,兴许真能碰上一个两个,咱家还省了聘礼呢!”
王二被骂也不生气,摆好了酒壶跟酒杯,笑呵呵的道:“娘,这事得看缘分,哪能说碰上就碰上,大哥不是要说媳妇了吗?您还急什么。”
王二端着木质的托盘,说完便送酒菜去了。
王氏一手掐着腰,气不打一处来,“说媳妇,不提这岔我还不生气呢!死老头子,你倒是说句话呀,别跟个哑巴似的!”
王大磙颤颤的抬起头,“你定,我不管,都是你定!”
“什么叫我定,儿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生的,早知道我就不生这么些带把的,现在可把我瞅死了!”
王大磙又把脑袋埋了回去,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另一边,王二端来酒菜。
一壶酒,两样素菜,一盘酱牛肉,还有一个大盘里装着刚出锅的馒头。
如果忽略掉馒头上的手指印,素菜里的杂质,酱牛肉的颜色,这几样菜,勉强可以入眼。
上官辰直起身,瞟了眼桌上的菜,又默默的蹲了回去,“师母,咱们抓野鸡,烤野鸡吃,好不好?”
王二收起托盘,笑呵呵的对他说道:“这位小哥,现在野鸡可不好抓,有时猫一天,都不一定能看到一只呢!”
要你管!”辰小爷突然炸毛了。
巧儿拍了下他的头,笑着对王二解释,“他正在耍脾气,你别理他,小孩子心性,对了,你家几口人,在这儿开了多久的客栈?”
王二憨憨的抓了抓头发,“我咋会生客人的气,我们家这客栈开了两代了,从我爷爷那辈就开了,后来出了点乱事,棚子被烧,这是后来盖的,我们做小本生意的人不容易,谁也不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