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不满意?”
时小念放轻脚步,往前走去,从墙边微微探出一点头。
只见莫娜和封德站在一处有落地窗的候病区域里,莫娜一身宝蓝色高定大衣穿在身上,背对着她的方向朝落地窗而站。
封德站在莫娜的背后,低着头在,态度恭敬,“莫娜小姐是和少爷宣过誓的,是少爷的未婚妻,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我自然该聆听莫娜小姐的建议,怎么会不满意。”
闻言,莫娜满意地笑了一声,“封管家,你是个聪明人。你我都知道,宫欧有偏执型人格障碍,他要偏执起来什么都拦不住他,他死都不怕。”
“是。”
封德应声。
“他又动起要回时小念的念头,要不是怕他太疯狂,我真想把时小念给解决了,免得祸害宫欧。”莫娜冷冷地说道,声音带着一抹说不出的刻薄。
贵族大小姐高贵的形象。
时小念站在一旁听着,然后缩回身子,靠在冰冷的墙上,脸上露出一抹嗤之以鼻的冷笑。
她在莫娜眼里,还真像块挡路的石头,恨得就差跺至粉碎。
只听莫娜的声音又传来,“你也知道,两家联姻现在是翻都翻不回去的书页,是铁定的局面,宫欧可以不顾一切,但那也只会重蹈上次的复辙,你没忘记因为宣誓跑开的事,宫欧被打成什么样子吧。”
“我自然不敢忘记。”封德应声。
“那一次还是我开口求情的,可宫欧还是被他父亲打得躺在床上整整三个月。”莫娜说道,“那三个月,都是我在照顾他,时小念做了什么?”
躺在床上三个月?
时小念愣住,唇角的冷笑僵硬。
难道宫欧的伤不止是在耳朵?不然怎么会躺三个月。
她想到她在电话里质问宫欧,为什么不自己照顾孩子,原来,他是受伤了,他是没办法照顾。
时小念靠着墙,心口疼痛起来。
原来这个深渊,不止会拉着她沉下去,还会拉着宫欧下去。
他为什么不告诉她,他受了那么重的伤。
时小念闭上眼,长长的睫毛掩住无声的痛苦。
“结果呢,伤刚好得差不多,他就跑回中国,一回国,他又为时小念出趟车祸!”莫娜怒意深重地在那里说道,“封管家,时小念就是他的克星,你是不是还要为他们偷偷搭桥,暗中帮助。”
“莫娜,我只是个管家。”
“别拿这些话搪塞我,我知道宫欧很信任你,你劝他的话他会听。”莫娜说道,语气很重,“如果再任由他下去,我相信你也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
“他为了时小念什么疯狂的事没做过,伯母说他都为时小念自残过!他会摧毁两家的联姻,得罪我们兰开斯特家族、声誉形象尽毁不说,他过得了他父亲那关吗?你是不是想看到宫欧去送死?”莫娜责问道。
时小念第一次发现侃侃而谈的封德也有语塞的时候,封德在莫娜面前说不出话来,也辩驳不出什么来。
真不愧是学心理学的。
自残。
宫欧为她自残过。
他真是疯了。
这个深渊没香下她,反而会先香没了他。
“宫欧有偏执型人格障碍,他不管代价和后果,可我们不是偏执狂,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帮他一把?”莫娜说道,语气渐渐缓下来。
张驰有度。
洗脑专家。
“我明白,莫娜小姐,我会看着办的。”封德的声音传来。
时小念靠着墙而站,手上仍提着那篮水果,长发下一张脸上满是神色黯然。
她想,莫娜真厉害,不止洗脑了封德,也洗脑了她。
这两天的犹豫在听到莫娜这一番话后,她突然就有了答案,不再犹豫,她终于知道自己犹豫的不安和害怕是什么了。
她之前迷茫,她不知道,那个深渊会香下多少人。
现在,她知道了,会香下所有她在乎的人,包括宫欧。
将来有一天,他会为了护她而第一个被香没。
够了。
远离深渊吧,他们都好好活着。
时小念转身离开,一个人安静地离开,将水果篮放在一旁紧闭的垃圾箱上,径自离去。
从医院大楼里出来,阳光暖暖地落到她的身上。
时小念没有急着走,她转身走向医院的花园,那里有病人正出来散着步,繁花似锦,香气怡人。
时小念走过去,在一张长椅上坐下来,望着前面的白色亭子,里边有个穿着病号服的老人正在练太极。
手机响起来。
时小念拿出手机,没有意外的,又是宫欧的那串号码。
她没有储存,但也忘不掉。
时小念拿起手机放在耳边,轻轻地“喂”了一声,声音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