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说林氏这点儿毛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几乎是每到冬日就会犯的,所以也算是旧疾了,这些年,好大夫没少看,好药也没少吃,可是效果一直都不大。
林妈妈对安笙的能耐还是很信得过的,因为挂心林氏的身子,所以,这会儿一听安笙问起来,便也顾不得其他,忙问说:“安笙小姐,我们夫人这症状可有些年头了,每到了冬日里就会烦,药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可总是不能根治,夫人一犯了这个毛病,别说不易于消化的吃不了,就是冷了硬了也都不行,夜里还常睡不好觉,您见多识广,又师承普云大师,不知道可有法子呀?”
林氏没想到林妈妈这么突然问安笙这些,怕安笙会多想,于是忙笑着阻止,“你别听林妈妈危言耸听,哪里就那么严重了,人年纪大了,总有些小毛病的,不妨事,我这多注意些也就没什么了。”
她这点儿毛病,确实要算是旧疾了,宫里那么多太医都束手无策,甚至当年普云大师也帮忙看过,都没太大成效,她并不像安笙也跟着为难。
说到底,这点儿毛病到底怎么来的,她自己心里清楚。
当年月子里惹的气,起先不觉得怎么,后来却慢慢显出来了。
以前做姑娘的时候,常亭自己的母亲说,女子坐月子要注意,不能劳心劳神,更不好生气伤心,情绪起伏过大,现在看来,她当时难以体会,后来才明白,原来母亲说的真的没错。
可是,这世上后悔药是没有的,事后后悔时间也不可能倒流回去。
这点儿妇人方面的症结,她这些年也算是看开了,怪只怪她自己当年想不开,月子里非被人逼的生了那么大一场气。
正想着呢,便听安笙问说:“伯母可否容我把把脉?”
林氏闻言,自然是忙伸出手去,叫安笙替她诊脉的。
安笙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些许猜测,只是还不确定,等诊了脉之后,便确定了。
片刻后,安笙收回手,问道:“敢问伯母,这样的症状有多久了?”
林氏听了安笙的话,似乎又想起了当年,暗暗叹息一声后,答说:“这症状有些年头了,怕是,有十六年了。”
陆铮今年正好是十六,林氏又说自己的症状已经有十六年了,安笙便确定了,自己想的没错。
不过,慎重起见,她还是又问:“那我再多嘴问一句,伯母当年月子中,可曾生气伤怀过吗?”
此时屋内没有旁人,安笙也没太忌讳,直接就问了。
她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只是,事关陆家多年前的秘闻,她不好妄下定论。
“当年啊,”林氏这回叹息声大了些,至少大家都听见了,她看了看安笙,眼中似有些水润,“你也不是外人,伯母就不瞒着你了,当年我生铮儿坐月子的时候,确实生过一场大气,不过,那都是陈年旧事了。”
这样的事情,陆铮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听林氏的口气,明显当年是受了很大委屈,因而忙问:“这是怎么回事,娘怎么从来没跟儿子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