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心里虽认为德郡王所言不实,却不能直接表露出来。
毕竟,德郡王好歹也是皇室宗族,总不好太不给面子,所以他就想,既然德郡王是来告陆铮的状的,那就将陆铮这个当事人也叫来问问就是了。
而陆铮的反应也跟他预料的差不多,对答起来底气十足。
若不是真的问心无愧,恐怕是做不到这般的。
因为心内已经有了大致判断,所以惠帝听陆铮陈情的时候,其实是并不太上心的,但当然也不是左耳听右耳出那样,该听的倒是都听了去。
陆铮所说的经过,跟德郡王所说的,可是截然不同的,后者着重强调陆铮加害萧良,意欲取萧良性命,居心叵测,但前者确实纯粹描述事实,并无歪曲之意,孰是孰非,其实惠帝心里早有了判断。
但这是个不好判的官司,德郡王和陆铮二人所代表的利益关系不同,二人各执一词说出来的话,并不能完全让人确信,可若是不判这官司,他们二人若是吵来吵去没完没了也叫人头疼,因而,惠帝想了想,便给二人出了个共同的“难题”。
惠帝轻轻啧了一声,做出为难的样子来,“你们二人所说,朕已悉知,可这件事,仅凭你们二人之言,实在是不好判断是非对错啊,你们都是南诏的肱骨重臣,是朕的左膀右臂,倘或冤屈了谁,朕心里都不安,这样吧,既然那日还有旁人在场,那不若就叫那些证人前来一问,不就知道孰是孰非了么,两位爱卿觉得,朕这样做,可好啊?”
陆铮对这话不置可否,他这边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只要他说句话,杜奕衡他们必然会来作证,但是萧良那边,恐怕难办吧。
那日跟萧良出来的都是京里几个有名的纨绔,平日走马斗鸡,吃喝玩乐在行,可若是真遇到事,只怕没一个是有胆子出来承担的。
要是他猜的不错,眼下那日跟着萧良的那几个纨绔,肯定都已经称并不出了吧。
这些人就是这样,事不关己,便想着睡也不得罪最好,自然轻易不肯出来作证。
而这些人不出来,只叫杜奕衡他们几个,德郡王肯定不依,说不定还要说他跟杜奕衡他们串通起来加害萧良,自己被泼了脏水已经很叫人恼火了,他自然不愿意将好友们再扯进来。
而双方的证人都叫不来,这件事最后想必也只能不了了之。
想来,皇上从一开始,也就是这么打算的,否则也不会提及叫证人来问话了。
本以为皇上召他入宫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却原来不过是这件事,德郡王真是好胆子,敢拿这种不实之事来攀扯他,这是在不像是德郡王素日为人,难不成,这是为了儿子失去理智了?
不说陆铮如何思索,德郡王此刻却是暗藏火气。
虽然早就知道会是眼下的结果,但是,他亲自进宫来哭诉告状,却只换来这么个轻拿轻放的结果,他心里到底是不平的。
他好歹也是宗族,皇上这样对待他,难道就不怕寒了宗族的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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