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下跪行为做辩解,只是费力的爬起来,在程父和程母疑惑的目光注视下下了床,以早上一模一样的姿势重新跪在了程府程母的跟前,“父母亲,荷儿没了,她坠崖了。坠崖的事情跟我有关,我没抓住她,是我这个做哥哥的责任。”
晴天霹雳,却被他以无比简单的言语吐露了出来。
闻声的瞬间,永定侯和程夫人身形同时一颤动,差点儿就站不稳了。
永定侯急忙搀扶住夫人,两人齐齐看向了病中仍倔强跪的笔直的嫡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好好的怎么可以诅咒自己的妹妹?”
话虽如此说,但联想到李维送来的消息,两人的心里已经做了判断,只是嘴上还不肯承认罢了。
程夫人跪坐下来,浑身的力气都被人抽干了一般,连哭的劲儿都没有了。
程一落连忙上前搀扶,凑上去的瞬间,父亲的巴掌就重重甩在他脸上了。
火辣辣的疼痛,跟高热时身体的酸痛感很类似。
程一落甚至分不清自己周身的痛处究竟来自于何方。
他苦涩的笑起来,仰望父亲的怒颜,“爹,我……”
“你昏睡的时候,尚书府的李维已经来过了,他的儿子死了。我们知道是你妹妹干的,所以正四下里找人寻她。你说她坠崖,你是怎么知道的?她昨天夜里来找过你吗?”
程一落原本是打算跟父母亲坦白一切的,可是听到母亲这样说,顿时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他急速眨了眨眼睛,分分钟已经构想出了另外一个解释的说法。
“对!昨天晚上荷儿回来找我,说她很慌张,说她放了毒蛇在夫君的房间里,她要杀死那个不懂得珍惜自己的人。”
“然后呢?”永定侯声音威严冷凝。
“这事儿如果被尚书府查明了,妹妹是脱不开干系的,所以她拉着我说,让我帮忙出城。她要逃离京城。”
“你怎么不知会父母亲一声,你怎么不告诉我们!”程夫人拉扯着程一落的胳膊,弱弱的拳头一下下的捶打在他结实的手臂上,“你这是将你妹妹往死路上推啊。”
“可是我当时压根没料到妹妹是冲着死去的,她说要去一个高处,看星星,我便陪着她上了崖顶,我们聊了许多,她说感谢父母亲的养育之恩,只是自己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我便劝她,说生命是不可以重来的。没曾想她纵身一跃……”妹妹跳下的场景再次浮现在脑海中,程一落闭上眼睛,双泪顺着脸颊而下。
如果他这次的谎言可以减少永定侯府和盛府之间的摩擦,那么美好而没有算计和纠结的程一荷的死法,何乐而不为。
这样想着,程一落睁开眼睛,“父亲,将人都派去那个崖底吧,无论如何,都要把妹妹接回来。”
程夫人哭晕了几次,又醒来继续哭,直至入夜已深,天空飘起了雪花。
也正是飘雪半个时辰后,永定侯府的人才赶到那崖顶和崖底。
所有的痕迹都被白雪覆盖住了。
永定侯府足足用了两天的时间,踩在复杂地势的崖底找到程一荷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