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璇本就喘得厉害,他这一灌水,她直接被呛到,剧烈地咳嗽了数声。
男人看她咳得厉害,微拢了眉心,俯低身,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起玻璃茶几上的座机拨出了一通电话,直接吩咐,“心姨,叫戴医生过来。”
梨璇正咳得难受,听他这么一说,猛地反应了过来。要是叫医生过来,那她可就穿帮了。她一把按住他的手,“不用,这种情况很常见,我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说着,她由大喘变成了小喘,陆城夕黝黑的眸深邃地落在她的脸,看她苍白的脸庞开始恢复血色,眉心紧皱了一下,又低声对着电话说了句,“没事了。”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梨璇紧绷的身子徒然一松,无力地瘫倒在了沙发上。
陆城夕从容地坐在她对面,眼眸高深莫测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气氛出奇的诡异。梨璇被他看得心惊肉跳的。这人不会是还在怀疑她吧?
她垂下眼眸,虚弱地开口,“刚才谢谢你救了我。”声音柔柔弱弱,面上有些不知所措,“虽然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镯子,但是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拿你任何的东西。”
男人眼眸沉了几分,身躯一仰,慵懒地倚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长的薄荷烟,用打火机点燃,红色的火焰直往上窜。他冰凉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放入唇边深吸了一口,白色烟圈从他口中缓慢地吐出,笼罩在他脸上看不清任何神色,身上更凭添了几分成熟稳住之感。
梨璇看着他不说话,又小心翼翼地问了句,“那个镯子对你很重要吗?”
陆城夕眼底闪过一丝难辨的复杂之色,弹了弹烟灰,没出声。
重要吗?是的。这是他们陆家祖传下来的玉镯,是结婚的时候,由陆家长辈亲自转送给未来女主人的。
那晚有些暗,他虽然大致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轮廓,但是也没有证据证明那个女人就是她。因为胸前的痣也是他编造出来的。
那艘船,他已经查过了,林薇薇并没有去那。当时它停靠在离海岸较远的地方。要想过去,必须下海。她向来体弱多病,恐怕还没有游到海中间,就已经淹死了。
“长的什么样?你不妨告诉我,要是可以的话,我……”梨璇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那凛冽的嗓音就打断了他的话,“林薇薇。我只说一点。这门婚事是长辈们留下来,从始至终,我就没有想过要娶你。”
话到口中又咽了下去。梨璇迷茫地眨了一下眼,他刚才说什么?不想娶她?
男人低沉的嗓音不紧不慢地继续,“不过你既然来到了陆家。木已成舟,那么我该负的责任自然不会少。”
他的意思梨璇还是没有太听明白。不想娶她,却又对她负责任?
“你的意思是?”
“我向来讨厌跟愚蠢的人打交道,有些话我只说一遍。”男人轻掀起了眼皮冷漠地看向她,“要想好好地这个家待下去。不该知道的事就别问,不该说的话就别说,你也不用妄图做些什么,来吸引我的注意力。我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兴趣。”
梨璇听到心里简直激动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没人知道,顶着林薇薇的身份来,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只要不让她那个什么,叫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当然,婚后,我也不会干涉你的人生自由。你想要什么,我也通通可以满足你。前提是,必须在长辈面前陪我将这戏演下去。在这期间不准在外面传出任何的流言蜚语。要是你不想继续这种婚姻,或者是心底另有所爱,二年之后,我可以放你自由。嗯?”
幸福来得太突然,梨璇有些眩晕,她按住激动的心情,伸手一根小手指头,“那一言为定。”
陆城夕看着那小手指头,皱了眉头,不想理会,直接站起身,
梨璇一把拿起他的大手,用小拇指勾住了他的手指头,“拉钩,盖章。”她仰起头,看着那张沉下去的俊脸,“陆城夕,说好了,谁要是撒谎。谁就是小狗。”
陆城夕微眯了眼,缩回手,“幼稚。”
嘟嘟嘟,放在旁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伸手拿起,滑动屏幕,从容迈步往门口走去,“喂?”
门被关上,梨璇看着男人走远,深呼出一口气,一把将那没吃完的辣条拿出来继续。
—
自从那晚之后,往后几天,梨璇几乎没有再见过陆城夕。
A市的夏季很漫长,下午的太阳依旧灼热。
因为晚上举办宴会,梨璇听到佣人说陆烨霖叫她去客厅一趟,有事交代,才刚踏进门口,就听见他温怒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城夕呢?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