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了刺史,如今看来这刺史已定了心意,这女举考试本来就是和玩笑差不多,但题目太简单和题目太难,其实结果是一样的,横竖大家都不懂,从前往后算,自家女孩未必也就输给其他女孩了,各人打定了主意,纷纷拱手笑道:“果然还是大人考虑周详。”
“这么考果然能选出真正的才女,传出去我们州男女同题,倒也是一番佳话。”
“就按大人说的办。”
陆佑庸看了眼一直淡定的赵朴真,一锤定音道:“那就这么定了,今年州试,便先让男女科同时考了,之后再作打算。”
刺史大人都这么说了,大家自然都赞许,毕竟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刺史基本就是和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平日里科考,刺史就已有特权推举,甚至有出题的权力,区区一个女科考试,自然众人都不会和刺史过不去,此事也就这么敲定了。
当下人散了,陈道晓走出来,如今他想栽培侄子,基本进出都带着陈远航,今日刺史府下帖,陈远航自然也跟着他来了,虽然作为晚辈不敢乱插嘴,但却也看完了全场争议,一出来便迫不及待道:“伯父您看,果然猖獗吧?这妇人,伶牙俐齿得厉害!”
陈道晓一张脸阴沉沉的:“先查查她的娘家夫家吧,我看这人恐怕大有来历。”
陈远航摇头道:“查过了,那所谓的李姓举人,从来没有人听说过,这妇人,竟像是一夜之间突然冒出来的一般,我看多半是撒谎,咱们要不要安排人撒播流言,就说她欺世盗名?”
陈道晓将嫏嬛女史四个字咀嚼了几遍,断然道:“不行,还是查清楚再说,不要贸然得罪了人。”
赵朴真回去的时候,环儿一直激动得满脸通红,说个不停:“夫人真是太厉害了!您怎么知道那么多呢!那些先生之前都看不起你,我之前都捏着一把汗,只有夫人你一点儿都不怕,真是太厉害了……后来他们个个都不敢说话了!就连刺史大人也很看重您呢!”
赵朴真忍受了她一路的聒噪,终于下车的时候成功转移了小丫头的注意力:“怎么隔壁邻居要换邻居了吗?”
环儿看了眼正在修葺大门的木匠,道:“应该是吧,前儿我还见到房东钱太太,她说已赁出去了,价格很不错,中人担保说是读书人,安静斯文,让我们只管放心,看这修的,奇怪,怎么连门槛都要拆了,真怪。”
旁边木匠笑道:“小娘子这就不懂了,这是要换成活的可卸下来的门槛儿,这是大户人家的做派。”
环儿冷哼了声微微抬起下巴有些骄傲道:“大户人家的门槛我自然是见过,有车子进是要卸下来的,但是就这深巷的小门小户,倒要这么麻烦?咱们这小巷子进马车可不容易,马车都是停在巷子口,让人走进来的。再说这房子也和咱们差不多,三进的吧?里头修个小楼,这怎么进马车?”
木匠看小娘子娇俏青春,说话脆软又带着京腔,旁边的夫人戴着幂离,衣装华美,心中自有好感,笑着恭维道:“小娘子果然是见多识广呢,这也是主家让做的,我们也只管照样做便是了,这还只是大门门槛换了,里头屋子修得才厉害了,屋里所有门槛都给拆了,台阶全要修斜坡。”
环儿还要说话,赵朴真拍了拍她的手,笑着道:“莫管了反正过几日不就知道了?我猜大概是家有老人,行走不便,偶尔需要坐在轮椅上吧。”
那木匠恍然大悟道:“果然还是这位夫人有见识,这么想就对了。”
赵朴真微微笑了笑,心里起了一丝好奇,带着环儿进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