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乱想,觉得那些男人统统想要把她从他的身边残酷地掠夺走。
他深陷痛苦当中,深陷这个胆战心惊的噩梦当中。他希望她能够永永远远只属于他一个人,他想要缔造他们两人的神话,想要建筑有她在内,两个人共同居住的伊甸园。
所以他把她藏在了这里,藏在这个属于欧洲的国家。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哪怕她正在沉睡。
这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娇娇啊。
女人的被角被掀起,露出一截精致小巧的脚腕。
傅韶曾经为她涂过鲜红的甲油,配上这双白嫩柔细的脚,说不出的秀色可餐。
掐住她的脚腕,白皙的脚背紧紧地往侧脸贴了过去,傅韶一声声地呼唤着她的名字,仿佛这样女人就能够清醒:“娇娇,娇娇,娇娇……”
脸部在脚背上慢慢摩挲,樱红色的甲油鲜亮,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充斥着鼻尖。傅韶如饥似渴似的捧着她的脚心,缓了缓,红着眼怜惜地说道:“娇娇,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
“从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开始,我就想着这辈子非你不可。”
“可是我好怕,好怕你从我的身边离开,好怕你飞向别的男人的怀抱。”
“与其如此,不如让我趁早折断你的羽翼,让你永永远远地只做我金屋里的娇娇好不好?”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停止,略显期待的眼睛,毫无保留地看向床上女人安静祥和的面容。
她的眼皮紧闭,能够回复他的只有浅薄的呼吸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将要苏醒的征兆。
傅韶的眼神黯淡下去,终于气馁地将她的脚腕放下,看起来娇娇今天也会和往常一样不会苏醒。
明明他很期待看到她喜悦的表情。
既然如此,那也没有办法了,她就是这么爱依赖他。
傅韶心满意足地将被角替她掖好,看着这个即使陷入昏迷状态中,容颜也能美到让人难以移开目光的女人,无奈地说道:“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那就是好的意思。真拿你没办法,就这么不想和我分开吗?”
他的语调柔和,声音里充满了宠溺和甜蜜,总会叫旁人误以为他情深至此。
所以越是表现得深情,越是叫知情人感到难以言状的恐怖。
傅韶笑说道:“就这么想和我永世不相离吗?”
他递出手指,一遍一遍地抚摸起床中人的眉眼,只有在熟睡的时候,她是这么乖巧可人,除他之外的人谁也感受不到。
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欢愉时光,傅韶很珍惜,开始亲吻她的右手手指,一根接着一根,忘我到没有发现女人藏在被褥下面的左手,正慢慢地将五指蜷紧。
面对这个反复无常的男人,韩娇娇下意识地控制着呼吸的频率,假装自己还在昏迷。
然而心脏跳动的速度几乎出卖了她!
随着他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她的耳垂,拨弄着她耳边的发,清浅温热的呼吸也在逐渐靠近,仿佛下一秒要用他薄软的唇刻下爱的印记,心电监护仪的数字越升越高,越升越快!
韩娇娇终于快要破功,心想不妙,快要引起傅韶注意的时候,门口响起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有男人用流利的中文说道:“傅总,您的姐姐打电话过来,说是您的外甥已经离家出走了。”
傅韶顿时直起弯下的腰,敛了眉,眼中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那男人仍然没走:“您的姐姐正在等待您的回复,她很想知道萧寰宇是不是来了这边。”
萧寰宇就是他外甥的名字,从小不是一个叫人省心的主,现年不过二十岁,惹是生非的事倒是做了不少。在学校的时候就是一方校霸,为人很桀骜不驯,明明头脑很好,偏偏不肯好好读书。
傅韶终于寒了声音,慢慢调转过头,眉峰也冷:“你没看见我正在和娇娇两个人共度好春光吗?”
门口的男人屏住呼吸,一侧眼便看到傅韶高大背影后藏着的那个病容满面的女人。
与此同时,心电监护仪的数字渐渐回归正常的数值。
韩娇娇稳定好心跳声。虚惊一场。
傅韶再次冷笑着回过眸,撤离前,恋恋不舍地勾勾她的手指,想与她交握在一起,并贴耳与她嘱咐道:“娇娇,我很快就会回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可能会感到寂寞,但我不会让你寂寞太久。”
明知道她不会回答,可他还是伪装出女人的声音,笑着答了一声:“好。”
随即传来房门被阖上的声音,周围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床上的女人起先一动不动,直到脚步声越行越远之后,紧闭的一双眼皮底下,眼珠似在快速地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