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厢,桐花被掌风剑气震得纷纷扬扬,一老一少正打得火热。
这边厢,紧握天瀑剑的常牧风也一步步走向前去,走到那黑衣人背后,冷蔑提醒道:“来者是谁,为何救她?”
“常牧风剑下不杀无名鬼,报上名来!”
常牧风叫得狂妄,只可怜听云道长全心全意为叶无欢运气续命,此时正置最关键时刻,一旦开口泄了真气,非但救不了叶无欢的命,恐怕自己也将真气倒流命悬一线,只能不作声响,任凭他骂。
“阁下不应不答,莫非也是看不起我常牧风?”
想起这些天来被他锁在观澜阁中的段非烟不曾开口对自己说过一句话,又见眼前的黑衣人也似没把自己放在眼中,常牧风不禁抬高了声音:“若再不回话,常某只好当你是目中无人了。”
天瀑剑猛地向下一挥,横在身前呜呜声响,仿佛是在提醒黑衣人——再不回应我便出剑了。
然而,对面的黑衣人依旧纹丝未动,只顾运气在双手掌心,覆在气若游丝的叶无欢肩胛骨处,将自己体内的真气源源不绝地输入她的体内。如此这般,常牧风只当他是仗着自己身上的功夫高目中无人,不免心下发狠,长剑一横,直朝黑衣人后背刺去。
听云道长一心运功救人,哪有闲暇分出心来对付身后的徒弟,天瀑剑破风而至,只听噗噗两声,竟从左侧直接穿透了二人胸膛。听云道长心口一凉,反手打出一掌正击在常牧风胸口,把对方远远地掀到了擂台对面。
常牧风没想到那一剑黑衣人会毫无防备,他早已想好了后招,却根本没机会使出。直到长剑刺入二人身体的那一刻,才愣在那里,受了黑衣人一掌。
红色的血滴自剑锋处一滴滴跌落,噗嗒噗嗒地落在擂台上,常牧风抬头去看,才见对面那人脸上的黑巾不知何时已经震落,露出的却居然是师父听云道长的脸。
“师……师父?”
常牧风口中喃喃,天瀑剑也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心口被刺穿的听云道长再无气力为叶无欢续命,只见他轻轻把叶无欢放在地上后,艰难地回转身来看向了常牧风。此时,自胸口汩汩流出的鲜血已经湿透了大半件衣衫,他嘴角挂着微笑,满脸皆是让常牧风琢磨不透的慈爱。
“牧……牧风!”
他轻声呢喃着,放开按在胸口的手,朝着常牧风的方向伸出了带血的手掌。
“为何,为何会是师父?”
常牧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竟是真的,脚步迟疑着,心里想着的明明是想上前,身体最终却一步步向后退去。
“云大哥!!!”
一个凄厉的喊叫声从台下传来,众人纷纷转身望时,才见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正从对面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赶来。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擂台上的听云道长,不管不顾,径直撞开身边的人群,哭喊着跑了过来。
高台上的沈雪吟正与几位楼牧缠斗得紧,突听台下一声惨叫,寻声望时,才见擂台上师父叶无欢已经倒地不起,当下便暴喝一声,手上动作凌厉起来,一心想着早一步打死身旁这几只烦人的苍蝇,去救师父。可是那几位楼牧本非等闲之辈,见她要逃,哪里肯绕,手中兵器轮番攒出,只逼得沈雪吟目不暇接,毫无抽身可能。
眼下,涕泪横流的赵海棠已经手脚并用冲上台来,却没有冲向听云道长,而是径直朝着常牧风走来,一双泪眼似乎要看进常牧风的心中。
赵海棠身上虽没武功,却将常牧风盯得心中发毛,一时间竟只顾怔怔站在那里,眼睁睁看她用两只手从地上抱起了天瀑剑。
赵海棠一步步上前,常牧风忘了去躲。
眼见她手中的天瀑剑就要刺到常牧风的腹部,却悬在了半空之中,再未向前刺出一寸。
“风儿……”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赵海棠眼眶中滑落,落在冰凌的天瀑剑上,染上了血色。
“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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