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定的事实,常笑的家也要散了。
前些天她还幸灾乐祸地说沈煜家是不幸的少数,而她家和李明皓家是幸福的多数,哪里想到,这么快就轮到她了。
沈煜想着自己前段时间的痛苦,内心很是同情常笑,同时又有点佩服她,自己一个男孩子为了父母离婚都哭过好几回,常笑一个女孩子却一滴泪都没掉,她的内心真的很强大。
沈煜不知道,常笑在夜里偷偷哭过了,只是她天生要强,不愿在人前流露自己的悲伤。
哪个孩子不希望自己有个温暖的家,常笑也不例外,可她有什么办法呢,大人们的世界太复杂,不是她能管得了的,她出不了力,也不想添乱,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冷眼旁观,盼着爸妈能够早点从婚姻的泥沼里脱身出来,各自寻找自己的幸福。
可惜事情并不如她所愿,季红和常江的战争还在愈演愈烈。
季红心里的恨发泄不出来,天天找常江的麻烦,常江摆脱不了她,耐心渐渐耗尽,自从那天被常笑撞破后,他们仿佛终于撕开了最后一层遮羞布,越发大张旗鼓地闹腾起来,吵架打架也不避讳常笑了,经常一言不合就开战,常笑都快神经了。
渐渐的,常笑开始不愿意回家,每次司机送她回来后,她就会偷偷溜走,四处游荡,时间一长,她认识了几个社会小青年,跟着人家去泡吧唱歌,夜不归宿,翘课也成了家常便饭。
季红对此一无所知,一心忙着和常江斗法,连酒店都无心经营,全都扔给季冬去打理。
与此同时,孟澜这边也在发愁,沈克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差,眼瞅着没多少时日了,她在要不要和沈煜说实话这件事上始终犹豫不决。
沈克不止一次提出想见见儿子,和儿子交待一下自己的身后事,这么沉重的话题,孟澜担心沈煜承受不住。
她想找个人商量,可是季红压根没时间管她,而楚君的意见永远是孩子第一高考第一,无奈之下,她只好求助于魏城。
魏城听孟澜说了情况,决定亲自去看望沈克。
自从上次表白被拒绝后,魏城很是消沉了一阵子,做什么都没劲,看什么都不对,搞得公司上下人人自危。
眼下孟澜一个电话又让他活了过来,雀跃的心情掩都掩不住,从办公室到大门口,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上扬的唇角。
去医院的路上,魏城让阿政买了鲜花和水果,另外又给沈克母亲买了补品。
到了医院,孟澜站在大门口等他,几天不见,两人在彼此眼里都瘦了一圈,见面第一句就异口同声地问,“你怎么瘦了?”
而后又各自尴尬不已。
魏城把花束递给孟澜,从阿政手里接过水果和补品,跟着孟澜去了沈克的病房。
看到沈克的第一眼,魏城结结实实吓了一跳,眼前那干尸一样的男人,真的是沈克吗?
他有点不敢相信。
沈克正就着母亲的手喝水,突然看到魏城进来,一口水呛在嗓子眼,肺都快咳出来了,憋得满脸通红地问魏城,“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魏城放下东西走到他床前。
沈克抢过母亲手里的杯子砸过去,“看我笑话吗,快滚,这里不欢迎你!”
魏城没躲开,被砸了一身水,杯子掉在他脚边,摔得粉碎。
孟澜忙上前问,“怎么样,没伤着吧?”
“没事。”魏城笑着掸了掸身上的水。
沈克见孟澜手里抱着花束,和魏城站在一起是那样的郎才女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拍着床连声叫魏城滚蛋,说自己之所以落到今天这步田地,都是魏城害得,如果当初魏城跟他合作,他就不会被辞退,也不会急出一身病。
又说魏城之所以回国就是回来找他报仇的,他当年抢走了孟澜,现在魏城要把孟澜抢回去,还要害他家破人亡。
孟澜看他越说越没谱,又怕他气出个好歹,只得拉着魏城出去了。
“你别生气啊!”孟澜向魏城道歉,“都怪我,早知道他会这么激动,我就不让你来了。”
“没事,我不生气,他都这样了,我怎么好意思生气。”魏城说,“他说的也没错,如果当初我答应跟他们公司合作,也许他现在就不会生这场病。”
“你看你又多想,生病的事谁能说得准,这跟你没关系。”孟澜说。
魏城沉默了一会儿,说,“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用,我认识有这方面的权威,要不,我自己出钱请他们给沈克会诊吧,看看人到底还有没有救。”
“这,这太麻烦了吧?”孟澜说。
“不麻烦,万一有希望,你不也省得这样操劳吗,沈煜那边也就不用担心了,多好。”
“能,能行吗……”
“行不行总要试试,只是有一样你记住,千万千万不能告诉沈克是我找的人。”
“那好吧,那就拜托你了,花多少钱我以后慢慢还你。”孟澜说。
魏城看看她,好想说一句“不如拿你抵债吧”,介于眼下情境根本不适合开玩笑,只得压下心里对她的渴望,告辞而去。
魏城办事效率很高,和医院方面沟通好之后,第三天就把专家团请来了。
孟澜和医护人员统一口径,说专家团是院方请来做学术交流的,沈克没怀疑,不抱希望地接受了专家会诊。
等会诊结果出来,所有人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