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忽地一沉。
她扭头看,是林琛按住了她的肩。
“该走了。”他说。
鹿微微站起身,跟在他身后走出法庭——
外面,阳光正好,视野里万物舒朗明晰,呼一口气,肺腑清新。
像历经一场大考,结束后紧张的情绪陡然松懈,整个人感到轻松,同时也有些茫然。
几人走到停车处,程吉踌躇的问:“法官会怎么判?”
林琛看他一眼:“你希望怎么判?”
程吉皱了下眉,没回答。
“输赢可能没什么分别,但是赢了,你至少还有钱拿。”林琛说道。
鹿微微听着觉得不大对劲。输赢怎么会没分别?
分别可大了,好不好?
他们在停车处分别,程吉显得寡言而冷漠,像是心事重重,走的时候,连句客套话也没有。
“他怎么了?”鹿微微坐上车,不禁问林琛,“官司打完了,他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他不想赢吗?”
林琛看她一眼,“本来就是为了出口气,现在气出了,结果是什么当然无所谓。”
“是这样吗?”鹿微微蹙起眉头,“可我觉得怪怪的,他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们是什么关系?有必要坦诚以待吗?”林琛口吻立时冷淡,“瞒着你,那是天经地义。”
鹿微微撇了撇嘴。
跟林琛聊天,她就从来没舒坦过。
这时,林琛又道:“找个地方庆祝吧,你想吃点什么?”
提起这个,鹿微微眉眼带笑:“庆祝?你是不是觉得我会赢?”
林琛笑着开车。
“你快说说呀。”鹿微微追问,“法官会判我赢吗?你坐在旁边看,是什么感觉?我有压住对方吗?我的赢面大不大?”
林琛单手握方向盘,空出一只手,比划出两根手指。
鹿微微眨眨眼睛,“……是‘噢耶’的意思?”
“是双倍鼓励。”林琛收回手,眼睛注视前方,“幸好我的拥抱奏效了,否则,你现在大概还站在辩护席上打哆嗦。”
鹿微微扭脸:“哼。”
就知道他会笑话她。
不过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被他鄙视了,嘴角还会忍不住上翘?忍不住的高兴?
鹿微微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雀跃的笑容遮掩不了,她保持看向车窗外的姿势,坚决不让林琛发现她在笑。
……
第一次顺利出庭,不管输赢如何,都应该庆祝。
林琛和鹿微微在外面吃了顿好的。
吃饱喝好,然后回家休息,鹿微微歪在沙发上,只觉得心满意足。
她翻了个身,用手机上网看新闻。
网上没人议论这场官司,程吉的微博也没有任何动静。
想来也是,才刚结束不久,记者只怕连稿子也没写完。而且判决还没下来,现在发文也早了点。
不知道大家会给出什么评价……
鹿微微心里有点紧张。
她的名声一直不大好,常被人们视为讨伐泄愤的对象,但她依然希望能得到认同,尽管这很难……
……
安安稳稳的度过几天,终于到了宣判这天。
鹿微微的心再次忐忑不安起来。
虽然她上次自我感觉良好,可是世事无绝对,谁知道老法官会怎么判?
今天法院的人格外多,林琛开车转了两圈才找着停车位,等到进了庭审大厅,鹿微微更傻眼:“怎么这么多人?”
庭审大厅里,全坐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