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富田一郎可以感知向天歌的吐纳气息,十分均匀,不疾不徐,这让他尤为恐惧,这些年大小十七战,未尝败绩。随着荣誉的增加,他就越来越害怕失败,挣了一万块钱血本无归,和挣了一个亿血本无归,虽然同样都是血本无归,却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恐惧的心态,但恐惧一旦滋生,便能难消除了,只会越来越恐惧。
而向天歌却越来越平静,此消彼长,他不能再等下去,否则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富田一郎就在那一刻出刀,这是一柄太刀,长五尺的大太刀,刀身有松纹,映着白雪,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一把刀他戴在身上四十年了,他修炼居合道也有四十年了,四十年只练一刀,一刀即分生死。
居合道,用的是刀,但却是一种剑道。
东瀛的刀,大部分都是指长兵器,比如说薙刀,但短兵器的刀,也可以称之为剑,以为镰仓时代开始,就有武士以剑道入刀,自此刀即是剑,剑即是刀。
富田一郎出刀的那一刻,向天歌眼睛已经睁开,眸光如雪,刀光如水,朴刀已经出鞘。
“风乍起!”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两道刀光一竖一横,撞在了一起。
但富田一郎不愧是拔刀术的高手,他的刀光即便是强弩之末,依旧很强,向天歌的刀光与他的刀光撞在一起,只是减缓了一些他的威力,却没有完全挡住他的刀光。
刀光炸裂,犹如万点星芒,迸溅向天歌身上。
向天歌的身影跌出了十几米外,浑身是血,倒在雪地之中。
“孩子!”
酒僧身影一晃,闪电一般掠了过去。
清水优目瞪口呆。
但她目瞪口呆不是因为向天歌,而是因为富田一郎。
富田一郎跪在雪地之中,颈部插着一把朴刀,从右至左洞穿了他的脖子,没错,正是向天歌的那一柄朴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在决战的时候,竟会把自己的兵器都舍弃了!富田一郎满脸的疑惑和震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要刀干嘛,一刀定生死,刀留在手里又有何用?
是他太执著了,这把刀陪了他四十年,他太重视了,所以一刻都不能松手,甚至睡觉的时候都必须看到它,否则他便不会安心。
任何一个刀客,都把刀看得比命还重,可是向天歌不是刀客,他是一个杀手!
杀手只以杀人作为目的,而不是为了证道,他的道,就是让对方死!
刚才向天歌那一招风乍起,就如平地起波澜,仿若云横秦岭横削过来,他明显是计算好了的,而且时间就刚刚好,刀光化作一道银弧划破空寂,他的刀也随之脱手而出。
这就相当于他出了两招,一招是刀光,一招是刀,一招是风乍起,一招是卷珠帘。
一招之间,富田一郎从未遇见敌手,但是两招……一瞬之间出了两招,在时间上富田一郎根本来不及,在他准备应付第二招的时候,朴刀已经从他颈部洞穿过去。
富田一郎知道,他就要死了,这一刻他的心才真正地平静下来,从未有过如此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