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两个人,她都不想让他们死。
可她无能为力,她没法阻止一场武者之间的决斗,而且他们还是生死决斗。
两人一动不动,谁也不敢轻易出手,因为他们的心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
一个看重胜败,一个看重生死,并不能做到完全没有挂碍,心有挂碍,便会影响出刀。
高手对决,对心境的要求很高。
这个时候,一个佝偻的身影走了过来,穿着一件破旧的军大衣,满头花白,正是给向天歌锻刀的徐夫子。
这一场决斗,他必须在场,他要亲眼见证这一场生死与胜负。
清水优看了徐夫子一眼,微微躬身,没有发出声音。
整个天地仿佛没了声音,寂岑岑的一片,富田一郎和向天歌依旧一动不动,就连眼皮也不眨动一下,头顶和双肩堆满了积雪。
但是这个时候向天歌忽然动了一下,富田一郎下意识地按住了刀柄,凝神望去,向天歌叼上了一根烟。
生死决斗,竟然还有心思抽烟?富田一郎面色一变,顿时觉得心浮气躁。
向天歌解释:“天儿太冷了,抽根烟暖和一下,富田先生,你要不要来一根?”
富田一郎摇了摇头。
向天歌笑盈盈地走向了徐夫子,给他递了一根香烟:“老爷子,您也来了。”
徐夫子笑着点头:“我得来看看,毕竟你的刀是我打的。”
富田一郎见他竟然还和老头唠嗑上了,这也太不尊重这一场决斗了,沉声问道:“向先生,你还战不战?”
“战啊,怎么不战,我不一直站着吗?你要出手尽管出手,反正我有金刚不坏之身,你一刀杀不死我。”
富田一郎回想上次明明一刀劈中了他,他竟然能活下来,心头忐忑不已,至今他都没有想到,当时向天歌穿了防弹背心。
只要不是上帝视角,作为当事人,都很难想到这一点。
所以富田一郎对他子虚乌有的金刚不坏之身,渐渐不安起来,他之前每一战都排空了一切杂念,全力以赴,但这一战他的心始终不能平静下来。
向天歌淡淡地扫了富田一郎一眼,心里冷笑,在他不停地心理暗示之下,富田一郎已经有了太多的杂念,他的刀再也不能像之前那么行云流水了。
心有杂念,刀便无法纯粹。
富田一郎不敢出刀,而他同样不敢出刀。
他的心也不能平静。
忽然之间,远远地传来一声佛偈:“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振聋发聩!
向天歌不由精神一振,不错,心不能静,因为心中有爱。
爱,便是碍!
他想的太多了,他不怕自己死,而是怕自己死了,他爸就必须与富田一郎决斗。
抬眼望去,看到一个五十开外的大胖和尚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身披一件单薄并且破烂的杏黄僧衣,腰间挂着一只黑漆雕红梅的酒葫芦,脚踏一双六耳芒鞋,黑黢黢的脚趾头露在外面,踩在皑皑的雪地之上,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