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案子而生出的异样之感便也迅速消减了。而待沈言退出去,他想再重新整理一下思路时,夏凯又赶了过来:“大人,出事了。”
见他说得郑重,杨震便又把手上的文书一放,抬头问道:“出什么事了?”
夏凯进来之后,才继续道:“昨天晚上我们派出去的人一夜未归。不想今天他们就被人送去了刑部那边。”
“什么?你是说格勒黑他们被人送去了刑部?”杨震闻言眉毛猛地一挑,就如两把利剑出鞘般锋芒毕露。
“正是。”夏凯点点头:“听说是昨天晚上他们和东厂的家伙们起了冲突,最终被东城兵马司那里的人给拿下了。结果不知怎的,他们又被送到了刑部。大人,咱们是不是得给刑部那边传句话,叫他们把人给放了?”
杨震在略一沉吟之后,便笑了起来:“看来能在京城这地界里坐稳位置的都不是傻子哪。一定是兵马司那边的家伙知道这事他们不好下手,所以便把麻烦给抛到了刑部。看来这次事情很可能要闹得不小了。”
“啊?那咱们该怎么办?”夏凯对兵马司到底是个什么意图根本不关心,只想着自家兄弟的安危,所以急忙又问了一句。
杨震淡淡一笑:“现在还不急着把人给要回来。其实无论是东厂还是刑部,他们都巴不得咱们这么做呢,这时候要人,反而是帮了东厂那边。”
“大人,这话小的可就有些不明白了。”夏凯皱了皱眉头,不解道。
“你想,我们要是问刑部要了人,这事情不就不了了之了吗?对东厂来说,最近他们正夹紧了尾巴做人,多一事总好过少一事。而且他们近来又声势大减,就是想跟刑部要人,在咱们没开口前,刑部也不敢放人。所以这个时候对我们最有利的,还是暂且不动,把这个问题抛给刑部来处置,让事情好好发酵一下。”杨震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目的。
夏凯这才有些明白地点头:“属下明白了。不过格勒黑他们几个被关在刑部天牢里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放心,刑部那边早就看明白情况了。当日三司会审时,他们就有心保持中立,现在咱们的声势可比那时候还大,他们敢得罪我们吗?格勒黑他们几个在刑部天牢里吃不了亏,更吃不了苦。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给他们去一份文书,就是叫刑部那边秉公而断,我倒要看看这事随后会怎么发展。”杨震吩咐道。
“是!那大人,咱们还需要继续派人这么盯着东厂那边吗?”
“派,当然要派。不然就弱了咱们自家的声势了。不但要派,还要多派些人手去,我要让东厂那边知道,咱们锦衣卫这次是要盯死他们了。最好是能逼得他们自己乱了分寸阵脚,到时候事情就好办得多了。”杨震说着,嘴角一翘,现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来。
“成,那我待会儿就安排人去继续盯着。”夏凯赶紧点头应道。
“还有你把话给传下去,叫弟兄们别因为格勒黑他们的事情而担心什么。无论东厂那边搞什么花样,我这个镇抚都会带着他们顶住的。”杨震又加了一句道。虽然如今锦衣卫已不是当初可比,人人心气极高,也敢和东厂的人以硬碰硬了,但杨震还是担心他们因为过去的阴影,再加上这次的变故而心生怯意,所以打气似地又追加了这么一句。
“是,属下明白!”夏凯赶紧点头,然后出去安排一切了。
与此同时,东厂那边也因为收到这个消息而有些不安起来。有人提议赶紧去把人给捞出来,也有人提议借机和锦衣卫公然一战的。可是当这些声音传到赵无伤赵大珰头这儿时,却被他严词给拒绝了。
手下那些人或许还抱有一些侥幸心理,觉着东厂还能凭着当初的势力对付锦衣卫,甚至是压服刑部。但他赵无伤却很清楚,如今东厂已不能再出半点差错,这种平日里只需要递个条-子就能搞定的事情,现在是绝不能做的,不然只会给锦衣卫以可趁之机。
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锦衣卫先问刑部要人,这样理就在东厂这边了。他们进可以借机指斥锦衣卫行事不法,退也能保住严怀他们。但从眼前的情况来看,锦衣卫那边可没有这样的动静,如此一来,事情可就变得极其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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