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应该有不少乱军家眷曾是城里的居民,只是被人用极其强大的势力给抹去了存在痕迹而已。
当觉察到这一点时,杨震心里就不禁产生了一个疑问:这真是大同上下官员能做到的吗?或许强权能让一两个人存在的痕迹彻底消失,但让一个族群,一个在城里生活了几十年的数以百千计的族群彻底消失,那真是官府能做到的事情吗?还是说他们动用了其他自己所想不到的手段?
不,杨震相信这天下间几乎就不可能存在这么大的能力,即便是当今天子或是首辅,怕也没有如此强大的势力能把千百人的存在彻底抹去。百密尚且一疏,更何况是做这么大的事情了。
在纠结了许久后,杨震猛地想到了什么,是自己之前的想法出了问题。虽然城北确实是那些乱军家眷以往生活的区域,这确实给了自己一个查察的重点,但又何尝不是那些官员着重掩盖的重要所在呢?
而那些乱军家眷,既然明知道自己的丈夫、兄弟、儿子是犯了大错的,也必然会担心官府将因此定自己的罪,捉拿自己到案以对付自己的亲人。那他们也必然会想着离开北城,甚至是离开大同才是。这也是杨震这几日里几乎转便了大同北城一带却一无所获的原因之一了。
在想明白这点后,杨震既感欣然,又觉有些茫然。这么推断下来,城北是几乎不可能再能找到线索了,而大同城这么大,又要像之前般茫无目的地乱找可就与大海捞针差不多了。而且很可能,这些乱军家眷更已逃离了大同城,那想找到他们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是继续在北城碰运气,还是去别处转转,又或是出城去找?”杨震的心顿时有些乱了,竟有些不知何去何从。
当杨震面临艰难的抉择时,钟裕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因为他也碰上了难题,自己之前以为是破绽的地方,大同官员却告诉他那儿压根就没有任何问题。
之前钟裕曾提及过要让郭荣将被俘的乱军将士带来给自己查问,从而确认那些乱军是否确只是因为粮饷问题而作的乱。当时从那些人的神态看来, 钟裕是觉着自己已找到突破口的,只看郭荣他们肯不肯照自己的意思把人交出来了。
但眼下,钟裕才发现自己还是太自以为是了,事情远不像所想般简单。
就在钟裕跟前,此刻就跪伏着五六名满身是尘土和血迹的乱军将领,只看他们那狼狈样和面上的菜色,他就知道这些人不是伪装的,只有几个月来没有着落,无处觅食的人,才会表现出这种状态。
对于郭荣竟真把人带来让他盘问,钟裕还是有些意外的。但既然人都带来了,他自然不会客气,便迅速对这六名俘虏进行了盘问。
可一番盘问之后,钟钦差却有些懵了。因为这三人所给出的口供是完全一致的,都和那些官员所提到的说法完全一致,他们所以发动兵变,就只是因为军饷不足。
任钟裕如何引导,如何强调自己身为钦差可以将他们收到自己手下看押而不使他们被大同官员报复,让他们实话相告,那六人的态度也不见一点变更,只说自己有罪,因为一点军饷就反了朝廷,罪该万死云云。
要知道,钟裕讯问时堂内都是他的人,郭荣他们以避嫌的理由都不在场。能让这些连朝廷的反都敢造的家伙如此乖乖配合,足可见对方的实力有多么强悍而可怕了。
在几番诱导却依然没有任何收获之后,钟裕只得命人将他们带了出去。同时心里不得不对眼前的处境作新的判断了,他也和杨震一样,从这种反常的迹象里瞧出了自己所面对的势力有多么的可怕,这完全已经超出了正常地方官的能力范围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到底在掩盖什么,又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控制着这一切?我觉着这一定不是来自刘应箕的指使与策划,在他之上,必然还有一股力量在控制着大同的一切!”钟裕在大堂上陷入了沉思。
与此同时,身在堂外的刘应箕看着满脸纠结的钟钦差,脸上露出了一切尽在掌握的莫测笑容。只见他慢慢地呼出一口气,随后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是时候让他出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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