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瓷:“……”
最终沈瓷还是决定跟江临岸去。
她到家之后把菜拎去厨房,收拾一番,又去换了身衣服,弄完差不多刚好六点,拎了包下楼,走进电梯刚好看到镜面上投下的自己,散着头发,面容干净,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就是觉得素得厉害。
思来想去,沈瓷觉得还是得涂点什么。
她在包里摸了半天,总算摸到喝喜酒那天在商场里买的那支口红,在唇上抹了几下,再抿抿唇,豆沙色,含蓄又优雅,镜子里的那张脸好像瞬间生动起来。
难怪说一支合适自己的口红是女人必备的武器。
沈瓷在楼下等了起码十来分钟,江临岸的车才缓缓驶入小区。
“抱歉,公司临时有点事,是不是在这等很久了?”他下来替沈瓷开门。
沈瓷坐上车。
江临岸又看了她一眼,那天还有点冷,她穿得不多,鼻头都被风吹得有些红了,他便伸手过去握了握沈瓷的手指,发觉她手上一片冰凉。
“下回不用站楼下等我,我到了自然会给你打电话。”江临岸说,口吻自然,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这些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沈瓷却愣在当场,感觉这场景像是已经共同生活多年的夫妻。
“怎么了?”江临岸见她傻傻看着自己不说话,又笑开,继而发现沈瓷涂了口红,那一抹淡淡的色彩,对比其他女人来说大概都算不上妆容,可江临岸只觉心里欣喜。
她到底还是愿意花点心思了,哪怕只是跟他出来一起吃顿饭。
“口红很好看。”他不吝啬赞美。
沈瓷听完愣了愣,当即把手从他掌中抽了出来。
“开车吧,要迟到了!”
江临岸抿着笑,怎么会看不见她脸上泛起的红晕。
都市饮食男女,每逢周末都赶着要出去厮混,所以路上很堵。好在于浩那间红酒馆也不开在闹市区,半小时后已经到门口了。
江临岸依旧过去替沈瓷开车门,顺便把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肩上。
起初沈瓷不肯要。
“我不冷!”
“披着吧,风很大,当心着凉!”
结果这个画面刚好被走过来的于浩撞个正着。
“他要你披你就披着喽,不然辜负某人难得当一次深情暖男!”
沈瓷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了,于是转身,往于浩脸上扫了一眼,微微带笑:“于经理,几年不见,你毒舌的本事看涨!”
于浩没防住沈瓷上来就给了他一口,倒是愣了愣,随即bia~唧一声:“彼此彼此,沈小姐也是几年不见,脾气看涨!”
两人好像上来就杠上了,但江临岸还是狠狠给于浩瞪了一眼,瞪完扶了下沈瓷的肩:“进去吧,别理他!”说完带沈瓷往里走,剩下于浩独自在风中凌乱,好一会儿才朝着江临岸的背影唾了一口:“见色忘义的东西!”
江临岸对这间红酒馆来说也算熟客了,所以进门就有服务生带路指引。
他们常留的一间包厢在二楼,顺着楼梯上去,服务生走在前面,替他们先开门。
“周先生,江总他们到了!”
沈瓷一愣,随即服务生闪过,她便看到周彦独自坐在包厢长桌一侧的椅子上。
她完全没料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周彦,周彦也完全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沈瓷。
当然,他之前已经知道沈瓷回来了,毕竟于浩那个大嘴巴心里也藏不住事,所以片刻惊讶之后周彦还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慢走到沈瓷面前。
“好久不见!”
沈瓷目光在他脸上停留。
怎么说呢,这么多年了,她其实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自己和这男人之间的关系。
曾经他是她的医生,治疗过她最隐晦的疾病,后来成为知己,甚至亲人,让她愿意把藏在心中十几年的痛事最先陈述给他听,而两人也曾有过短暂的“暧昧”期,虽然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关系,但在外人眼中他们两人彼此都曾亲密过,所以周彦对沈瓷而言一直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不仅仅只用“朋友”二字来概括。
只是这一刻…
沈瓷也跟着轻轻笑了笑。
“好久不见!”
是吧,有多少曾经的“相密无间”,经过时间洗礼,最终再相遇时也都只能化为这最最普通的四个字,之后气氛就松了好多。
周彦很绅士地比了个请的姿势。
“坐吧!”
沈瓷要往里走,结果拦腰被旁边的江临岸搂了过去。
“坐那边!”
他几乎是把沈瓷直接摁到自己身边椅子上,离周彦最远那张,弄得沈瓷有些尴尬,而周彦只能无奈笑笑,心想都这么多年了,他对自己和沈瓷的关系还是释怀不了,一见面就会不自主地进入“戒备”状态,不过周彦度量大,他也懒得计较,而于浩走进来的时候包厢里的人都已经落座,服务生正在伺候茶水,他以老板的姿态挥挥手。
“甭给他们上茶了,都是自家人,别浪费茶叶!”
“……”
“更何况他们一会儿也是要留着肚子喝酒的,茶喝多了反而不好!”于浩边说边脱了外套挂在角落衣架上,弄得正在倒茶的服务生进退都不是,而刚好那会儿倒到周彦那里,服务生显得有些为难。
“周医生,您…”
周彦也不为难她了,笑了笑:“不用了,你先下去吧。”
服务生道了声谢,又转向刚入座的于浩。
“老板,可以起菜了吗?”
“别啊,人还没到齐呢!”
这下江临岸有些毛了,抬头瞪了一眼:“你还请谁了?”
于浩似笑非笑:“一会儿到了你就知道了。”
江临岸脸色更冷:“你还请了温漪?”
于浩:“我傻吗这种场合把她叫过来,不怕事儿大?”
江临岸哼了一声:“你几时嫌过事大?”
正说着外间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有人推门进来。
“抱歉,刚下通告就赶过来了,只是路上有点堵,迟了几分钟。”
当即沈瓷只觉眼前一亮,一妙龄女子款款从门口进来,含笑看了一周,最后很自然地落座到江临岸右手边的空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