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来恒信上班?如果你想来恒信上班,不用试用期了,我让人事直接签你!”
他嬉皮笑脸的,半开玩笑,沈瓷拿手挡了挡他的头。
“神经,正经一点,有事想请你帮忙!”
“哟,你还能有事要我帮忙?你不是一向能得很?”
“……”沈瓷瞪了一眼,但看在桂姨的份上,她必须忍,“先说正事好吗,还记不记得桂姨刚结婚的儿子?”
“嗯,恒信核算部的,怎么了?”
“他太太怀孕了!”
“好事啊!”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她是入职之后才怀孕的,可是还没过试用期,现在公司的意思是劝退,所以刚才桂姨打电话找我,她意思是…”
“想让你来找我开后门?”
“……”
“是这意思吧?”
沈瓷硬生生憋口气:“是!”
“但这是违反公司条例的事!”
“我知道,但条例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能不能破次例?”
“破例?我凭什么为她破例,她是我什么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江临岸口气强硬,像是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沈瓷一时也不知怎么办了,只能硬生生瞪着他看,江临岸皱眉,看着她眼中的急躁,窝火,又有些许委屈,心里实在爽得不行。
“怎么,还瞪我?你这是求我帮忙的态度?”
“……”
“本来你服个软,说些好话,或许我还能考虑,但现在冲你这态度,回去我就让人给她办解聘手续!”
“你……”沈瓷气得话都说不上,正好空姐过来提醒关机做起飞准备,她干脆将毯子往脸上一盖,兜头罩住。
算了,不求他也罢!
沈瓷咬着牙齿蒙在毯子里面,一口口顺着自己的呼吸,可是当理智回归,想起刚才桂姨在电话中的百般无奈,又觉得还得憋口气。
好一会儿……
“行吧,就当我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让江总破次例?”她难得服软的调子从毛毯下面传出来。
江临岸眼梢带笑。
“这态度还勉强,让我破次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怀孕这事能过去,办公室恋情呢?他们同处一家公司,现在又结婚有了孩子,这是恒信的大忌,基于这点公司还是不能留她,所以…”
“够了,不想帮就说一声,没必要找这些借口搪塞我,再说什么办公室恋情什么大忌,当年这种事你又不是没干过!”沈瓷突然揭开毯子冲江临岸一通呵斥,斥完自己也发现好像说溜嘴了。
当年……当年什么事?
她那时候入职联盛,江临岸作为直接上司跟她偷偷“苟且”的绯闻也是闹得满城风雨。
江临岸吃味儿似地挑了下眼梢,似笑非笑,却窘得沈瓷把毯子一撩,再度把自己兜在里面。
“算了,就当我没说过,睡觉!”
她侧过身子,强行翻篇,江临岸却还在回味她刚才的模样。
难怪方灼说她这几年变了一些,看似还是冷静,可遇事有时候也会开始急躁。大概是独自在外面过了几年,风风雨雨,见人见事,性子也没以前那么绷得住了,或者换个说法,她到了这年纪还指望什么,伪装什么,所以触到某个点的时候也会开始当场炸毛,就跟刚才那样,一言不合她就不干了,逮着能爆就爆。
换别人或许觉得不理智,不好看,可是江临岸无端觉得那一刻的沈瓷太好了,好得灵动,真实,像是一下子填补了他这三年的空窗期。
然而沈瓷呢?她把自己闷在毯子底下开始反省。
刚才怎么可以说那种话呢?即使自己心里那么想,实情也确实如此,但断然不能说出来啊!
这下可好了,前后都被自己堵死了,左右为难。
真是……她揪着手指一点点吐气,却很快又听到身旁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衣料摩擦,之后一股热气贴到耳根。
“其实为你破掉几个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什么好处呢?不如这样吧,你到了甬州之后跟我回去,我看你表现,你表现好,什么都依你,行不行?”
那些话从他口中说出,沾着一点无耻和霸道。
沈瓷耳根子发烫,即时又把毯子往下一扯。
“你别得寸进尺!”气得她双目圆瞪。
可江临岸完全不吃这套,肩膀耸了耸,又转过身去翘着二郎腿看杂志,空留沈瓷坐那干瞪眼。
一秒,两秒,三秒……机舱内安安静静,不时听到那头传来空乘摆弄杯盘的声音。
沈瓷长长沉了一口气,把毯子再度盖到脸上,之后闷在下面不情不愿地回答:“行,我跟你回去可以,但只是借住,另外,你自己说的话,可要说到做到!”
江临岸勾唇笑了笑,又侧过身去贴到她耳根。
“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