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龙幻影已经完全入体,再次变成了血气的状态,只是更加浓密粘稠,蕴含的力量也更加恐怖。
血脉、气海和肉身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身体泛红发热,一团团白色的雾气环绕周身蒸腾而起。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秦尧的肉身也在经受着一定的强化,包括血脉的强度也再快速提升。最终会提升到轻易容纳这些血气的地步,这也是大境界提升带来的另一个显著好处。
只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可是外面的形势却不再给他这么多的时间。
就在宋慈音和沈盈好奇望着小木屋的时候,强大的墨者忽然眉头一蹙,而后缓缓转身目视山谷对面。
四五十米之外,三道人影出现在进出山谷的隘口。月光下看得真切,一个中老年男人,两个年轻男子。气势非同寻常,特别是那个老男人。
宋慈音还在微微诧异,但沈盈却浑身一震。通过对宿主沈盈记忆的继承,她马上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完蛋,他们怎么来了?
媚魔篡夺了沈盈的肉身,等于说是杀死了沈盈。现在沈盈的爸爸、师兄和堂哥来了,还不得活剥了她?而且她也知道沈鹤鸣的恐怖势力,真裔啊!
所以唯一的活路,就是抱紧宋慈音的大腿。
“前辈,不妙了,是沈家家主!”
她仓促介绍了沈鹤鸣三人的身份,于是宋慈音也为之一怔。
一方霸主级的大佬,哪怕实力比她低了一个小等级,但也绝对不可轻视。而且这种家主级的强者,不会身无长物。
沈鹤鸣三人快速接近,直至距离她们两个大约十来米远,如此近距离更能看得真真切切。
作为强大的真裔强者,加之知子莫若父的缘故,沈鹤鸣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年轻女子已经不是自己的女儿——至少连眼神和气质都完全不同了。
莫名的心酸、心碎,但却又提不起怒气来打杀她。
更何况此时沈鹤鸣还得留意着另一个女人——那个眉间有一抹红色胎记的“中年”女子,看起来气度非凡令人莫测高深的女人。
有些面熟……沈鹤鸣微微蹙眉,而后眼神猛然一震。“前辈难道是……当年传闻中已经陨落的墨家……”
就算是一大豪门之主,也得喊一声“前辈”。五十多岁的人对着年近九十的人喊一声前辈,其实没什么吃亏的。
宋慈音直截了当:“我是宋慈音。沈鹤鸣,记得二十年前我在西南闯荡的时候,咱们见过一面。”
沈鹤鸣当即抱拳:“是见过两面。第二次的时候宋前辈独战十几位高手从容而去,晚辈在远处观战。虽未亲身经历,但那经典一战依旧萦绕于心不敢忘却,每每想到依旧不免为之惊艳叹服。”
一句话两重意思:第一重,我很敬佩你;第二重,那次虽然西南高手尽出,但我只是远处观战,并没有参与对你的围剿。
这语气一听就知道没打算大打一场,但肯定也有条件。
“或许前辈也该知道,您身边这个魔族的本体,其实就是小女的身体。”沈鹤鸣叹道,“现在晚辈准备将她带走。”
宋慈音冷笑:“从我手里要人,圣教没做到过,墨家内部也没人做到。”
你又何德何能?
沈鹤鸣没有退让:“还请前辈给个方便,算沈家欠前辈一个人情。”
宋慈音微微蹙眉,似乎在考虑。
她一生要强,被人从自己手中要走一个魔,显然有点损面子。
但是对方却又以礼相待极为诚恳,所谓抬手不打笑脸人,她事实上也犯不着为了一个魔,而跟一个豪门世家死磕。
再怎么说,魔在她的眼里其实跟豢养的宠物差不多。
但就在她权衡之时,一旁的沈益自负有伯父在这里,自作聪明地说道:“这位前辈,要知道圣教的人就在外面,加上公孙家的两个,已经接近十个高手!我们一个招呼就能喊进来,到时候圣教见到了墨者,呵呵……”
圣教对墨者的打压,比灭魔更卖力。
沈鹤鸣斥责了一句,觉得自家子侄不知轻重。而宋慈音则微微一怒:“你意思是……威胁我?”
“滚回去!”沈鹤鸣骂了沈益一句,而后抱拳对宋慈音说:“年轻人不知轻重,请前辈不要放在心上。”
“我若非要放在心上呢?”
宋慈音冷笑,难道自己诈死十几年,世人都已经忘了她的坏脾气了?
沈鹤鸣一凛,但也不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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