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来了,别怕,别怕。”
她忽然睁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深邃的眼眸紧紧望着她。
突然的愣怔,顾长歌的手被人扒开,只好牢牢拽着皇帝的衣襟,由着他带着自己往溪边走去。
上岸时,周身衣服湿透,紧紧贴在她曲线玲珑的身躯上,看的皇帝一阵脸红,而顾长歌同样红了脸,似乎是刚想起了什么,道:“为什么救我?”
话才出口,眼眶却依然红了,泪水充盈眼眶,泪珠子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皇帝微微蹙眉,看着她似乎是疏离的样子,迟疑着半晌才说:“天凉,莫要冻着,朕带你去客栈再说。”
顾长歌被他抱上了马,皇帝在后面环住她,一声呼啸往前面客栈而去。
客栈的小二吓了一跳,皇帝翻身下马又将她打横抱在怀中,解下披风盖在她身上,快速说道:“一间上房,去准备热水,快!”
然后不顾旁人,自顾往楼上走去。
顾长歌被放在房中,皇帝说道:“你先洗个澡,别病了。”然后皇帝转身出去,把门带上。
顾长歌浑身湿淋淋,站在房内,目光有些呆滞,看着关好的房门,半晌没有动作。
她在想,再次见到他,却不如自己想想的那样,许多思念、许多恼恨、许多许多的感情都无法表达出来,亦感受不到分毫。
窗子未关,一阵风吹过,早春的风还带了几分寒意,冻得她一个激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外面有女子温和的敲门声,打开门进来,覃木槿带着一个大木桶来,柔声说道:“姑娘,我是这的老板娘,外面的老爷吩咐叫给您用热水洗澡,”然后后面跟着几个人,把热水倒入屋中的大木桶里,待他们都出去了,覃木槿亲自试了水温,道,“我为您宽衣可好?”
顾长歌这才晃过神来,尴尬道:“不,不了,我自己来,你……你出去吧。”
覃木槿对她粲然一笑,凑近轻语了几句,顾长歌眼睛一弯,嘴角噙了笑,点了点头。
“那您有事吩咐我啊,我就在外面。”覃木槿开门出去了。
顾长歌脱掉了披风扔在地上,又解下湿漉漉的衣服,自己坐到浴桶中。周身的寒凉是真的,如今的温暖也是真的。
这一切手法看似拙劣,却着实有效。
她嘴角带了一丝笑意,将整个人扎入水中。
一个时辰过去,覃木槿又送进来干净的换洗衣服。
顾长歌拉住她,声音极低,诚恳道:“木槿,今日一别,日后恐怕再不能相聚了……”
覃木槿红了眼圈,抱了抱她。
她穿好,将湿漉漉的头发擦干,用手挽好盘起。
走出去下楼,正看到皇帝坐在下面正在发怒,而侍卫们跪在地上,没有人敢言语。
顾长歌低头,一步步走到皇帝面前,然后跪了下去,声音低沉而平稳道:“臣妾顾长歌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福。”
皇帝站起来,上前拉她起来,眼里都是心疼,半晌只说:“跟朕,即刻回宫。”
一切都是突然的,顾长歌在客栈房间中待了没有多久,就看到从外面进来的碧玺,而后便跟着碧玺上了马车。
她一路很少下车,也没有见过旁的人,除了每日来请脉的太医,其他人一概都没有见过。
虽然落水后很快沐浴,可仍旧染上了风寒。
持续了半个多月,车队日夜兼程,回到了都城。
旁人都是下车后自己走回宫里,唯她是个例外,有车夫一路赶着马车,直接将她送进了乾清宫的后殿。
可是她连着这半个多月,也没有见到过皇帝。
顾长歌站在殿内,抚摸着雕梁画柱,看着一幅幅墙壁上挂着的名画,心里感慨万千。
出去了,又进来了。
她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一连又过了半个月,都没有人理她。
而她身份尴尬,旁人也不知要怎么称呼,只是行礼做完事情再离开。
唯有碧玺在身边,称呼她为主子。
她就被皇帝这样养在乾清宫,每日听见有妃嫔坐着凤鸾春恩车前来侍寝,半夜被人送走离去的声音。
听见皇帝在前殿偶尔的大怒斥责朝臣。
听见皇帝走到后殿门口,又静静离开的声音。
顾长歌只是在殿内,一步也不肯踏出殿门。
她如同白羽小鸟,被圈禁豢养。
皇帝命人送来精美的衣服,精致的首饰,日日准备了饭食茶饮与点心。宫中人人都在猜测,这里到底住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