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他实在是不愿意做,却又不得不违心去做,还得做好,表面上看他威风凛凛,很有些不可一世的气势,心里的苦处却没法对人言说,若是说了,保证人人都想打死他。
从本性上说,他就是个文人,和唐伯虎、文征明他们一起写写画画、诗酒唱和,那才是他应该过的日子,没事时也可以研究些药方,帮左羚经商,遇到情况还可以行医济世治病救人。他连文官都不想做,当然更不想当什么武官,哪怕是锦衣卫指挥使。
可惜事与愿违,皇上逼得他不得不如此应对,那也就只能将装逼进行到底。
“你怎么到外面来了,不是应该在里面陪夫人吗?你们可是久别啊,应该胜新婚。”周鼎成走进况且的书房,看到况且一个人在那里发呆,就笑着打趣道。
况且苦笑一声,没有言语。
“怎么了?不会是刚见面就谈崩了吧?”周鼎成大张着嘴问道。
“她累了,早早就休息了。”况且强装淡然道。
“哦。”周鼎成哦了一声,好像都明白了。
想到内宅的事,况且脑子里就发麻,对外面这些骄兵悍将他还能拉下脸面严加管束,真要管不住,就打发回去,可是对里面那些健美婀娜的莺莺燕燕,他的确不知该怎么办。打不是骂不是,爱就更不是了。
如果石榴在就好了。
况且终于感觉到一家主母的重要性了,如果石榴在这里,那些女护卫断然不敢那样大胆,或许只有石榴能管住这些邪性的姑娘们,难道还得让石榴过来不成?
他摇摇头,以后要去福建,这些人都得带走,少部分人留守就行,根本不能再弄人来了。危机不仅没有消除,反而越来越强烈了,从安全角度考虑也不宜让石榴过来冒险。
“你刚才那一手很漂亮,真把这些混蛋都镇住了,就得这么收拾他们,不然,他们真能翻天。”周鼎成赞道。
“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自己都脸红。”
况且以前也跟两府精兵打过不少交道,都是文人风格,现在冷不丁的拿出统帅架势,自己真还有些不习惯。
“不得已也得这么办,带兵首先一条就是严肃军纪,我虽然什么也不懂,这个道理肯定没错。”周鼎成哈哈笑道。
周鼎成就是个画家和江湖豪侠,也没从军打仗过,对军事这一块不比况且懂多少。只是他阅历丰富,这一点倒是况且没法比的。
“你跟戚帅联系上了吗?”周鼎成又问道。
“见到戚帅了,他答应过几天就过来帮咱们练兵。”
提到这点,况且倒是有些振奋,要说对军事最懂行的,就是戚继光了,尤其是在前世,他最崇拜戚继光这种民族英雄,以后能经常跟偶像一起练兵,这倒是根本想不到的美事。
“那就好,我还在想咱们是不是应该从戚帅那里借些将官来,总比锦衣卫的官员更懂打仗吧?你我都不懂,要是真有战事,锦衣卫的官员未必济事。”周鼎成道。
“这倒也是啊。”
况且还真没想过这问题,对真正打仗这事他根本没任何体验,顶多就是多看了不少军事小说,但那跟实际上的战争完全是两回事。
戚继光手下的将官都是具有丰富的跟海盗、倭寇作战的经验,另外他现在练兵是防备塞外的蒙古人,将来要是真有对塞外的作战任务,这些将官也都有一些经验,不像他们这些人,对这几方面都是小白,不要说他,就是纪昌等人也从未真正上过战场,锦衣卫就是家里横,估计上了战场东西南北都分不清。
“嗯,下次见到戚帅时我会跟他商量一下,就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屈尊咱们这里啊。”况且很没信心。
“军中的事哪有愿不愿意这一说,军令如山,没人敢抗令。只是有一点可能麻烦,就是能不能真正收复那些将官的心。”周鼎成道。
“如果能借来的话,就先借来用,以后等咱们的人成熟了,还是得从自己的队伍里选拔。”况且道。
原本他还想在锦衣卫系统里挑选那些百户、千户做骨干,现在周鼎成这一番话倒是提醒了他,完全可以撇开锦衣卫系统,在别的军队里挑选军官。
锦衣卫只是因为其特殊性,才被定义为执法部门,从建制上讲,其实锦衣卫本来就是御林军中的一支,性质跟正规部队没有区别,真正需要的时候就应该拉上战场与敌人厮杀。只是事实上做不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