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谢家竟然打起了阳陵侯府的主意, 郑皇后的眼中便满是怒意:“自打皇上再次踏足长春宫, 本宫这心里就总是不安,本宫就知道, 那穆氏,迟早会再次成为威胁。可本宫万万没有想到, 谢家会这般不顾忌。且不说谢家功高震主, 就冲着韩谢两家的联姻,阳陵侯府只怕很快就再次出现在众人眼中了。”
说着,她的指甲几乎要陷入手心,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意。
她千防万防,就怕穆氏东山再起。没想到, 不仅仅是皇上待穆氏不同了,连阳陵侯府, 都有了这样的机会。
赖嬷嬷看自家娘娘气成这样, 低声道:“娘娘, 这皇上最近确实是很给恭妃娘娘体面,可难不成真的能对恭妃娘娘和阳陵侯府放下所有的嫌隙。不可能的, 皇上的性子,如何会乐见阳陵侯府以这样的方式, 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何况, 娘娘方才也说了,谢家如今不同以往, 和韩家的联姻已经让皇上大为忌惮。这时候, 再牵扯上阳陵侯府, 谢家这是要干什么?这是有不臣之心呢。”
赖嬷嬷说的话让郑皇后顿时沉默了。
是啊,赖嬷嬷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谢家这样做,如何能不惹了皇上的疑心。
她不相信,皇上当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不管怎么,她不能去赌皇上的心思,这个时候,她势必得做些什么的。
可到底该怎么做呢?
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眉头微蹙,看着为难极了。
正在这时,梁禺顺急急走了进来。
看他进来,郑皇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气呼呼道:“本宫要你们有何用?这么多年,皇上面前连个能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
梁禺顺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急急回禀道:“娘娘,方才从畅春园传了消息出来,说是,说是……”
看梁禺顺紧张兮兮的样子,郑皇后不由更恼火了,气急道:“说!到底怎么了?!”
梁禺顺环视一周,他再没这样慌乱的时候。
郑皇后见状,脸色更是变得苍白。
梁禺顺这才战战兢兢道:“娘娘,听说太后娘娘半个时辰前方便时,尿血了。”
“这会儿太医已经急急往畅春园去了。”
郑皇后一时间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知道姨母老了,可几乎隔几日都会有御医请平安脉的。姨母的身子虽没有前些年康健,可也是不差的。可怎么突然间,竟然尿血了呢?
这,这……
梁禺顺见郑皇后不说话,又道:“奴才不敢瞒着娘娘,这会儿怕是消息已经传到乾清宫去了。 ”
郑皇后闻言,差点儿有些站不稳。
她潜邸那会儿就侍奉皇上,之后更是坐上了皇后的宝座,要说这没有姨母的纵容,她怎么可能得逞。
包括这近一年来,她活的战战兢兢。接二连三的事情,压得她都险些没喘过气儿来。
这若不是姨母护着她和太子,她们怎能一次次避过。
所以她闻着姨母尿血的消息时,确实有些慌了。
姨母若是有什么不好,她,她岂不就更被动了。
她盼了那么多年,想让太子顺利登上宝座,可皇上和太子这父子间却愈发离心。
如今东宫更是失势,她又被徐龚牵扯进科举舞弊之事,弄得焦头烂额。
更别提,谢家这个时候,有和穆家联姻的意念。
这个是,姨母再有什么不好,这是老天爷逼她去死呢。
赖嬷嬷见自家娘娘神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如何能揣摩不到娘娘的心思。
她急急开口道:“娘娘,您还等什么,奴才这就差人备了轿撵。”
而此时的畅春园里,太医们才刚刚离开,郭太后看了看景嬷嬷,暗暗叹息一声道:“哀家这身子,到底是不中用了。”
听着这话,景嬷嬷也不由红了眼睛,急急宽慰自家娘娘道:“娘娘,您怎能说这样的话呢。您要长命百岁呢。若您有什么差池,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该怎么办。淮安侯府,又该如何是好”。
她近身侍奉皇上这么些年,如何能不知道主子的心结。
这一年里,因为皇后和太子的事情,主子也跟着提着心。这日日的忧虑,如何能不伤了身子。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会这般严重。这之前也没有丝毫征兆的,却突然就尿了血。
这都见了血,她即便说着吉祥话,可心里如何能不怕。
郭太后听她提及淮安侯府,不由也是红了眼睛。
尤其想到现在谢家有意和阳陵侯府结亲,她这心里,就更烦躁了。
阳陵侯府若真有这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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