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征得姜亚同意,闻知秋便让姜亚充当自己女伴,一来闻知秋不用另请女伴,二来也对姜亚在上海展开社交有帮助,毕竟,女孩子总要嫁人。姜亚足够美丽聪明,闻知秋乐于为表妹提供社交机会。
姜亚下楼时,姑妈闻太太刚刚煮好桂圆茶,招呼姜亚,“小亚过来尝尝。秋儿还在忙?”
“可能是在思念表嫂。”姜亚俯身接过茶,不敢坐,怕坐皱了裙子。
“别这样说,秋儿和褚小姐并无婚姻,他们先前只是有交往过。褚小姐是个很有事业心的女孩子,这一朝出国,就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了。”闻太太说,“我就盼着秋儿能安安稳稳的成个家。女孩子家,在家相夫教子也就是了,事业的事,有男人哪。毕竟男女天生不同,分工也不同。”
“我听表哥说,褚小姐是位极优秀的女性。”
“要说优秀,也算优秀。”自褚韶华出国,闻太太就发愁儿子的终身大事。不过,闻太太还说不出颠倒黑白的话,她道,“褚小姐的聪明是极罕见的,就是我,也鲜少见到那样聪明的女孩子。可惜没缘分,读大学最少四年,你表哥都什么年纪了,哪里等得起。”
姜亚喝口桂圆茶说,“我看表哥特别痴情,肯定是要等褚小姐回来的。”
“男人哪,一时说一时。上海这么大,未尝没有比褚小姐更优秀的女孩子。”闻太太说着话,听到下楼声,回头望去,见儿子一身西装笔挺的下来,眼中不禁浮现一丝笑意,“终于下来了,让小亚等你这么久,这可不是绅士风度。要不要尝一尝桂圆茶。”
“不了,我们现在就得过去。”
钱嫂子取过一件乳白色的羊绒大衣,姜亚接过穿上,跟着闻知秋出门。
闻太太有些泄气,一个男人对女人有没有爱慕的心思,真是举手投足就能看得出来。倘是换了褚韶华,怕是儿子早巴巴的接过大衣给褚小姐披在身上了。
闻知秋开车,姜亚坐在副驾的位子,随口问,“表哥,表嫂是个什么样的人?”
闻知秋显然很满意这个称呼,他唇角弯了弯,“脾气臭,让人担心,也让人操心。”
“不准骗我,听姑妈说褚小姐特别优秀。”
“优秀当然优秀,缺点也很多。”
“那表哥你为什么喜欢褚小姐?”
闻知秋看姜亚一眼,见她正兴趣满满的看向自己,闻知秋笑,“当你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知道了。”
姜亚耸耸肩,显然觉着这是敷衍。
闻知秋如何会与姜亚讨论自己的感情,他也不认为自己的感情有向人诉说的必要,他让姜亚做女伴,无非是想减少些麻烦罢了。
就是不知道褚韶华如何了,他写的信,寄的东西,不知褚韶华可收到否?官司可还顺利?唉,他就没见过比褚韶华更喜欢争胜的女人了,真是叫人担心。
褚韶华在圣诞前收到闻知秋十几封信,东西也收到了。
远洋信件的时间漫长,邮寄东西更是如此。以至于许多东西会一次性收到,尤其日期挨的近的信件。
褚韶华看到闻知秋这写信的日期就无语,今天写了,明天还写什么,日期挨得这么近,一天一封,哪儿有这么多事要写啊。
待拆开信来,更是叫人牙疼,褚韶华都怀疑闻知秋现在是不是逻辑混乱。
前一封信还叫她只管安心打官司;第二封信又叫她低调做人,他不在身边,真是担心褚韶华担心的睡不着觉;第三封信又叫褚韶华放开胆子,宁可欺负一下别人,也不要叫人欺负了去,不然他会心疼。
看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信,褚韶华都怀疑闻知秋现在是不是精神错乱了。
就是闻知秋最后的落笔闻鸡肋,叫褚韶华一惊,想着自己出国时匆忙,莫不是闻知秋把她的东西都弄到他自己身边去了?哎呀,那不是偷看她的笔记了,她还在里头写了不少闻知秋的坏话,这可怎么办?
褚韶华寻思了一回,想着闻知秋还寄给她一万美金的事,就觉着,这人虽婆妈了一些,逻辑也不是很好,要说心地还是不错的。
人也很稳重,什么事都跟自己说,连什么舅家表妹做女伴的事都写到信里来。
还写什么:以妻相待,必守身如玉,万不负卿。
肉麻的褚韶华一身一身的起鸡皮疙瘩,没叫波士顿的冬天给冻着,险叫闻知秋这种肉麻来信给麻着。
闻知秋这么一天一封信的写,褚韶华可没空一天一封的回。她就在闻知秋的信上做批注,然后给闻知秋寄回去。
闻知秋写大段的让褚韶华注意身体的话,褚韶华就圈起来,批两字:啰嗦,我难道不会照顾自己吗?闻知秋写什么找表妹充女伴的话,褚韶华便批:不拘什么女子,都没关系,我在波士顿,颇有异性追逐。闻知秋写些“守身如玉,万不负卿”的肉麻话,褚韶华就批:唉呀,你这样,闹得我也不好接受别的先生的好意了,真令人烦恼。但你非要这般,也只好由你去了。
至于闻知秋的落款,闻鸡肋。
褚韶华批了一句:颇负自知知明。把收到回信的闻知秋气的哭笑不得,后来信的落款都改成:夫知秋。褚韶华给他评:脸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