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出来,才发现李错他们三个正站在一起。吕冲元眉飞色舞地,也不知道在跟李错讲着什么。
瞅准这个机会,王江宁立刻凑到梅檀身边,背对着远处的李错和吕冲元,把刚才张奇目击到马车的情况给梅檀说了。他倒不是不信任李错,而是对吕冲元有了戒心。
梅檀安静地听完王江宁的话,沉默半晌,才开口问出一个王江宁没有预料到的问题:“你说,那车上的香气,是为了遮挡尸臭?”梅檀一向镇定的声音,竟然出现了一丝颤抖。
王江宁立刻在心里扇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我就是瞎猜而已,算不得数的。”王江宁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更有说服力,但又不禁兀自揣摩着,马车上那股浓烈的香味,不是用来掩盖尸臭的,又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张连长是昨天看到马车的,现在去追,不知能否追上。”梅檀沉默片刻,这样说道。
“现在这时间,天都快黑了,别说时间上没法追,如今这形势,咱们就算趁夜去追,万一自己这边再出点意外,可如何是好。”梅檀看起来很冷静,但王江宁知道,他的内心必然是无比焦急的。
“你放心,咱们今天在张奇这儿吃好睡好,养精蓄锐,明天问他借几匹快马几杆好枪,一路回追,一定会有所发现。”王江宁拍着胸脯保证道。
梅檀又沉思片刻,这才妥协似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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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沉默之际,那边李错和吕冲元已经绕了一圈步回来了。
王江宁见张奇已经亲自到厨房张罗去了,周围也没有其他什么人,便顺势找个看着干净的小石台坐下,招呼众人过来议事。
“王江宁,你又搞什么玄虚呢?”吕冲元在一旁叉着腰说道。
王江宁白了他一眼,心中又是一动。现在时机不错,正好可以试探一下这似乎知道得有点太多的小道士。
“我刚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王江宁从怀里掏出那枚铜雀印摆在台子上,看着梅檀说道,“教授,你是否还记得,艾梁刚拿到这个印的时候,翻来覆去地看,似乎一直只是看印面,并没有像小道长这样直接把印打开?”
“是的。”梅檀不假思索道。
“我当时就有点奇怪,艾梁对铜雀印如此势在必得,但他对铜雀印的了解似乎还比不上道长。他完全没想过像道长那样将印打开,查看真假。”王江宁把玩着铜雀印,不动声色地说道。
“王江宁,你又来了,我说了多少次了,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玩意儿,能找到打开它的方法纯属巧合,你怀疑我?”吕冲元到底还是机灵人,立刻听出来王江宁这话里有话。
“出于职业习惯,我对‘巧合’这两个字向来先怀疑三分。”王江宁见吕冲元有点恼怒,到底也不敢太刺激他,只得就此打住,话锋一转:“不过我在想的,却是另一件事。我们从最初开始,就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印内物品上。那张纸上无论写了什么,现在都无从查起了。可刚才回忆着艾梁的做法,我突然想到,也许从最开始起,我们就都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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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绕弯子,有话快说。”李错不耐烦地插了一句。她突然开口把王江宁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啊……好,就说这个铜雀印,它是一枚印啊,印最重要的功能不就是盖戳吗?我们一开始就随便扫了一眼印面,然后道长就发现了印里面有东西,导致我们的注意力一直在那卷纸上。但是有没有可能,艾梁需要的其实只是这个戳……这个印面上的东西呢?”
王江宁这番话,顿时让其他三人都愣住了。李错眼疾手快,从王江宁手中一把拿过印来,仔细端详了半天,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教授,你见多识广,你看看?”她将印扔进了梅檀手里。
梅檀扶着眼镜仔细看了,然后轻轻摇了摇头:“这么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得拿张纸来盖一个印看看。”
“我这儿有黄纸,还有朱砂墨。”出乎王江宁的意料,吕冲元主动把自己画符用的东西贡献了出来。
难道错怪这小道士了?王江宁在心中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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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半会儿也想不了那么多,王江宁接过铜雀印,沾了朱砂墨,小心翼翼地往铺在石台上的黄纸上盖了个戳。
印起墨落,众人纷纷探头端详,只见这印戳样式离奇,数条弯弯曲曲,有粗有细的线相互交错在一起,看似毫无规律、无章法可寻。
王江宁和李错看了半天,才认输一般纷纷摇头。“看不懂看不懂,难道这印面真是胡乱雕刻的?”王江宁一脸无奈。
吕冲元很快也放弃了,两手一摊,表示无计可施。
然而梅檀却依旧不肯放弃。他捏着盖着戳的黄纸上下左右地翻转,蹙眉细思许久,突然眼前一亮。“这是南京的水文分布图。中间这条特别粗的线代表长江,这边这块椭圆形的是玄武湖。不会错。”他顿了顿,将黄纸再次放到石台上,用手指点了点,“一定要从这个角度看。你们看,朱雀代表的是四象中的南方,落印的时候这铜雀头应该要对着正南,这样看就正好是南京周边的地形图!”
梅檀信心十足的一番话语,却换来一阵沉默。王江宁等人凑过来看,却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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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南京?看不出来啊?”王江宁依着梅檀说的方位看了半天,仍然一头雾水。在他看来这印戳根本就是一团线,哪会是什么地图。不过在这种专业问题上,王江宁对梅檀的水平还是有信心的。
“左上角延伸出去的这一条是什么?似乎已出了南京地界……”梅檀兀自呢喃着,手指顺着那条线往上,忽然停在极靠近边框的地方,“这是什么?”
李错定睛看去。梅檀手指边上,是个极小的点,仿佛是钢笔尖在纸上轻轻点了一下。“大概是那钟涛在仿造时留下的瑕疵吧。”她不以为意地说道。
“不对,就算这印是假的,钟涛这样的造假高手也不会犯这种错误。更何况,这是一枚阳文印,即便是造假,断没有单独造一个点出来的道理。我倒觉得这个点应该是重要提示,或许指示的是一个地点。”王江宁略微有些激动地说道。他本来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来试试这印戳,结果竟然真有所得。
“我认同王江宁的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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