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淡淡道。
“你不懂,这孩子……或许是唯一我能留住的,也是我余生最后的念想。”幺离凰笑中带泪,眼神恍惚。
“看来,你下定决心,不会再和阿寒破镜重圆。”夜斩汐沉声道:“因为赤霄吗?若如此,我们何必拼力救他。”
“赤霄于我,恩重如山。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必须救他。但我也不会再做他的凰后。”幺离凰斩钉截铁。
“我努力想要爱上他。但,真的很难。事到如今,我也终于想明白,如果不爱他,就不要再给他任何渺茫希望。爱而不得的折磨,会让人痛不欲生。以前,终归我做错了……”
“那就回到阿寒和小骨头身边。这很难吗?”夜斩汐温婉了声音,轻轻抚摸着她颤抖的脊背。
“月夜,莫非你也相信白泽那些无稽之谈?什么所谓宿命难改……梼杌与凤凰的命运,从来掌控在他们自己手中。白泽那家伙迂腐,你若不拿着烧红的烙铁,蹭蹭他的痛处,他的胆识不会比女人大多少。”
“但天眼之灾,难道并非因我们而起,不是天怒降祸。”幺离凰嗫喏道。
“胡说,那是商郁臣与纯钧因一己之私,危害人间。寡人一直相信,上天有好生之德,慈悲为怀。梼杌、凤凰、白泽、獬豸,还有逴龙与灵猿,他们转世为人,是要造福百姓,为民除害。冥冥之中,自有光明指引方向。月夜,对众生你很善良,但对自己却有点儿钻牛角尖。”夜斩汐笃定而认真。
他又微微一笑:“如今,连白泽都不遗余力,助你和阿寒再续前缘。对了,你和阿寒的事情,父皇已经知道了。他老人家恳求莫老谷主,召集旧友。不日就会前来,助力共启天眼,搭救逴龙赤霄。”
“外公也要来朱云镇?”幺离凰又惊又喜,出乎意料。
“对……”他宠爱的抚摸着她长发:“月夜,若你还一意孤行,反而才是逆天而行。不要担心赤霄,他会想明白的。你若不再耽误他,假以时日,他才会有属于自己的缘分。傻妹妹,赶紧给寡人,从你小脑袋里的牛角尖跳出来,看得寡人实在心焦……”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兄长,那你为何不去找弱尘姐姐?如今纯钧已死,除了你她在这世上并无依靠,你为何不去寻她。这很难吗?”她呛声反问。
“于寡人,自然……不难。”他愣了片刻,缓缓道。
他桃花眸中,涟漪微澜:“但你又怎知,她还想再见寡人?”
“兄长,那些我给小莲子做的衣衫,玩具……你从未看出端倪?还有我所谓为你亲手缝制的寝衣,手帕,鞋履……兄长心细如发,当真不知?”幺离凰咄咄逼人。
夜斩汐沉默了几个呼吸,薄唇旋起一抹苦涩而艰难的笑容:“朝夕相处六载……你觉得呢?”
“因为心里那道坎吗?因为,她爱过惘之……但,那真的是爱吗?喜欢和爱,当然不一样。当一个女人心甘情愿为一个男人生儿育女,她不爱他吗?兄长,弱尘姐姐为祈求你和小莲子平安,发愿一生慈悲,每日刺指血抄写佛经。”
夜斩汐浑身一颤,幽幽叹息了一声:“她……好吗?”
“夫妻不得相守,骨肉忍痛分离,兄长觉得会好吗?”幺离凰苦笑着:“你命人送去的被褥裘皮,滋补药食,她都不曾用过。每日青灯古佛诵经,一日一餐清粥而已。”
“寂照庵敢苛待她?”他低低道,桃花眸里涌起一袭冷意,风起云涌。
“不曾,是她默默赎罪。她认定自己曾背叛了你和小莲子。”她淡淡道:“她思念孩子,日日流泪到天明,一双眼睛已经近乎失明。”
“为何没有人,告诉寡人?”他不吝沉痛,手指握拳。
“她不许,皇上更不想去打扰她,那皇上身边的人,哪个又敢把这样的消息禀告您?你们,都以为不见,对对方最好吧,但你们真的了解彼此的心有所想吗?”
她喃喃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兄长智慧过人,却也聪明反被聪明误。”
“罢了,月夜。寡人明白你的意思……寡人会去探望她。让他们母子相见。”夜斩汐迅速平稳了自己的情绪,又恢复了风淡云轻的舒朗与平和。
“择日不如撞日。兄长……我有些胸口发闷,请兄长陪我骑马去散散心,可好?”幺离凰拉住夜斩汐的衣袖,低声道:“她病了,病得很重……恐怕……”
“为何不早说?”夜斩汐终于忍无可忍:“寡人自行前往,至于你好好给寡人在这里歇着。孩子的事,寡人给你三日之期,你不跟阿寒说,寡人必会言明。”
“是,谨遵圣命。”幺离凰狡黠的笑了笑。
她跟上他的步伐,小心翼翼补了最后一刀:“对了,还有一事忘记禀告皇上。小莲子已经派人送到寂照庵了。此时此刻,怕应该已与弱尘姐姐相见。本宫出于无奈,毕竟……姐姐病重……依本宫之力,已药石无效,所以……”
“她竟然病得这么重,连你都束手无策?够了,万事等寡人从寂照庵回来再说。”夜斩汐一拂衣袖,紧张的冲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