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
厉寒脑海中,迅速出现一柄剑,还有一个人的名字,不过随即,又被他摇头,苦笑抹去。
怎么可能,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巧合?不,一定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一定是一个意外。
对,意外。
只是同样姓衣的一个人而已,不可能是自己心目中所想的那个人。
天空,又渐渐亮了,繁星隐去,又是新的一天来临。
距离那一天的事情后,又过去两天。
这两天中,厉寒再一次在夜间,“见”到了大屋中那位神秘的牧颜老夫人在屋中,拿出一个小布娃娃,一边诅咒,一边扎针,口中喊著“衣郎”这个奇怪的名字。
第三天中午,忽然,青年进过大屋一次后,忽然出来,抬步走到厉寒面前,神色有些复杂,又有些犹豫,过了半晌,方才沉声道:“厉大哥,我娘要见你。”
因为厉寒的指点之恩,而且知道他学过道法,知道不是自己能比,青年也开始学妹妹一样,叫厉寒为大哥了。
厉寒拒绝过,不过没成功,最后也就由得他们,反正自己生命已经到达尽头,也不在乎这些。
他感觉这两天,身体又在走下坡路了,知道真正的大限就在这几日,也知道那老妇必定有一天,肯定会接见自己,所以也不迟疑,直接淡淡微笑开口道:“请带路!”
“请……”
青年带著厉寒,缓缓走进屋中。
屋门一打开,厉寒感觉到了不同。
这是他第一次进这间大屋。
屋中充满了儿女风情,地上还铺著一层厚厚的白虎王皮,走在上面,光滑,柔软,充满了弹性,生前必定十分强壮,不是一头普通白虎。
想来这必是这青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猎杀到的,猎杀完后,将兽皮洗净,销干,再用药物去除异味后,铺在了这屋中,冬天为母亲和妹妹驱寒保暖,夏秋则则用作装饰。
除了这些之外,屋中,还有一大一小两张竹床,大的竹床之上,此时正端坐著一位鸡皮鹤发的老妇人。
老妇人半张面孔,如同被火烫伤,到处是阴森可怖的毒疮,脓泡,坑坑凹凹一片,早已看不出原来颜色。
而她的一双手,一双腿,也似乎是十分不便。
双腿蜷曲在一起,用一块蓝布盖著,看不清原来的样子,但是,在里面,厉寒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生气。
想必,这就是她足不出户,从来不曾踏出这大屋一步的原因了。
而她的一双手,也软软垂著,似乎不能使力,但大前天和昨晚,厉共亲眼所见,她拿著一个布娃娃,用针扎,扎得很用力。
厉寒在打量老妇,老妇也在打量厉寒。
互相看了良久,厉寒才终于省起这是哪里,弯身恭恭敬敬向老妇人行了一礼,道:“厉寒拜见老夫人!”
“你叫厉寒?”
老太太终于开口,她的声音十分干涩,如同是从牙齿缝里迸出来,也给人一种十分生冷的感觉,听得人心中生寒。
不过,厉寒还是听清楚了,他恭恭敬敬的向老夫人点头答应道:“是,姓厉,名寒。”
老妇人问了第二个问题:“你来自何方?”
闻言,厉寒下意识就想回答伦音海阁,犹豫了一下,却忽然改口:“真龙玄京。”
“哦?”
老妇眨了眨眼:“你知不知道一个名叫伦音海阁的宗门内,有一个名叫冷幻的女子?”
“冷幻?”
厉寒心中掀起滔天大浪,对方怎么知道他师傅的名字?而且,看样子,对方只怕在这谷中都存在了不知多少年,而她师傅,却是这些年才隐居伦音海阁。
“不知。”
实在不知道这老妇询问他师傅的名字有何意义,厉寒多了一份心思,摇头回答道。
老妇眼露失望,最后问了一个问题:“你修炼过道法,听没有听说过,修道界有一个有叫衣南裘的人,如果现在没死,他应该很有名!”
“衣南裘?”
厉寒心中再次重重一震,他感觉,一个秘密在他心中渐渐展开,他犹豫半晌,还是点头回答道:
“有,听说过,江左第一世家,衣家大公子,从小丰神俊朗,天赋过人。”
“传说他七岁纳气,十二岁混元,十八岁就突破气穴境,是年轻一代最杰出的数人之一,名列五君七侯七侯之首,人赠雅号‘烈日侯’。”
“不过不知为何,据说在十年以前,就已入魔,与衣家决裂,不知所踪了。”
“江左衣家,天赋过人,五君七侯,烈日侯……”
“呵呵呵呵呵!”
陡然,老妇疯狂大笑起来,笑声近乎癫狂,旁边,那对青年男女见状,俱是大惊,急忙上前扶住老妇人,焦急叫道:“妈!”
“入魔了,入魔了,他怎么会入魔,呵呵呵呵呵,他本就是天底下最大的魔头,何需再入魔?”
说到这里,她似乎清醒了一些,感觉到说出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她的神色再次变得冷淡下来,淡淡朝厉寒一挥手道:“好了,我没事了,你出去吧。”
“是。”
厉寒虽然对她心中的那个秘密十分好奇,但是,听到老妇人的逐客令,他还是很恭敬地行了一礼,在青年的带领下,走出大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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