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入夜。
林行远轻声推开门进去,就见方拭非大坐在床上,慌忙将什么东西往屁股下塞。
二人目光在烛火中闪烁。
林行远心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只那匆匆一瞥,看见了扉页的几个字。
林行远惊道:“变态伍子胥?!”
方拭非:“……”
“是伍子胥变文!!你——”方拭非吐出一口气说,“没关系,我就喜欢你不学无术的样子。”
林行远:“……”
够够的了。
方拭非真被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杜陵进来了。她这还在看杂书,怕不是要死的透透的。说道:“进门也不知道敲门吗?不知道我还是一位姑娘吗?我险些当你是贼了。”
“嘘。”林行远朝外指了指,“有人来了。”
方拭非朝他走近。二人从掩着的门缝往外看去。
一身影偷偷摸摸地在院子里晃荡。
方拭非笑了一声,林行远不明所以。方拭非指了指窗户,二人朝那边靠近。就见方拭非伸手在窗台下一撑,身轻如燕地飞了上去,而后脚尖在上方窗格上借力一踩,人已经上了屋顶。
林行远着实被镇住了。
好厉害的身手。
林行远体重太沉,不敢贸然上那房顶,就怕会塌。于是继续躲在方拭非屋中,闪入门后。
方拭非在屋顶上看着那黑影转悠,忽然开口出声喊道:“方颖,又讨打来了?”
方颖跳脚,浑身可见地打了个激灵,被吓得够呛。她抬起头看向房顶怒骂道:“方拭非你这贱人!”
林行远皱眉。
方拭非却好似不在意的模样说:“那也好过半夜闯空门的贼人。”
“你——”方颖说,“这是我爹的地方,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你去跟你爹说啊,”方拭非翘着腿道,“看他会不会打你。”
方颖还真不敢说。
她今日来,就是担心方拭非恶意告状,忍下心中不适,说道:“今日的事情,你不能告诉我爹。”
方拭非笑道:“我要是你,就趁着方老爷回来之前,往我的院里多送些好东西,以免他看出你们在苛待我。”
方颖:“凭什么!”
方拭非说:“就凭你有错在先啊。”
方颖虽然处处为难方拭非,但实在来说,方贵对她是不错的。
不仅收留了他们师徒二人,还自毁名声认下了他们以作遮掩。虽然杜陵靠着往日的人脉与见闻,助他从一平民成了今日一富商,但落难时愿出手相助这恩情,她得认。
他平日走南闯北不在家中,所以方颖才敢如此大胆。碍于方贵的面子,方拭非也不想与她计较,毕竟平日里,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
方颖跳着骂道:“你别想上我方家的族谱!”
林行远嘁声,方拭非都不是方家人,对上他们家族谱有什么稀罕的?要上也是乐得上他们家,上一次有多少银子呢。
结果方拭非却嘻嘻哈哈地笑道:“这可不是你说了算。我今年就向老爷提一提,看他会不会答应。”
方颖顿时急了:“别以为爹什么都依着你,你就可以得寸进尺!这事爹决计不会同意的!爹同意了还有娘呢!”
方拭非:“方家是女人做主的吗?”
方颖:“那也有大哥!总之你这下贱人别想从我方家拿到好处。”
方拭非笑了,挑挑眉指向她身后。
方颖终于觉得不对,心慌回头,脸上已经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那一巴掌毫不留力,她嘴里立马尝到了血腥的味道。脸颊还未肿起,但可想而知会伤成什么样子。
方贵以前是做粗工的,素来手劲大,又不知收敛,现在她半边脸都麻了,脑袋更是嗡嗡地疼。
方颖:“爹……你怎么回来了?”
方贵气得发抖:“你别叫我爹!你这不孝女!你娘就是这么教导你的?我要叫你气死了!”
他身上的衣服还带着褶皱跟泥渍,看来是刚回家,便径直来找了方拭非,却不想在这里看见了方颖。
方贵:“你给我滚回去,这个月你都别想出门,跪祠堂去抄书,现在就给我去跪着!”
方颖浑身一颤,委屈叫道:“爹……”
方贵不泄气,又去拧她的耳朵:“我久不在家中,你竟如此放肆。你这张嘴,早晚要叫你惹出事情来!”
方颖痛呼,眼泪簌簌直落。
方贵见她这模样,终究还是不忍心,松开道:“滚回去!等我回去再教训你!”
方颖脸已经开始发肿,她用手挡着,狼狈跑了出去。
等她走远,方贵才尊敬朝着方拭非鞠躬道:“方公子请勿生气,是小人管教不严。”
方拭非挥手:“也罢,她只是说两句而已,我不放在心上。”
方贵说:“谢公子大量。小人这段时日就留在家中,她不敢再找您的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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