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学分配到了好工作又能如何?他不喜欢她,同样也不喜欢小弟,爸妈想着抓一个有潜力的女婿好照应小弟,但最后,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夏樱慢慢抬起头,静静看了周青柏一刻,然后伸出手覆上了他的额头。
她的手冰凉,睡得迷迷糊糊正难受无比的周青柏,突然间觉得像是心底被吹入一阵春风,又像是山涧潺潺流水从心底滑过,让他长出一口气,通体舒泰起来。
紧皱的浓眉慢慢舒展开,他甚至随着本能不自觉蹭了蹭夏樱的手。
夏樱目色幽幽,也跟着长出了一口气。
前世发生了入错洞房的事后,周一鸣和向美兰甚至她爸妈都来劝她,最终她还是跟了周一鸣。而焦琴琴,本就和周一鸣不清不楚,如今更是生米煮成熟饭,她又怎么肯离开周一鸣老实和周青柏在一块。当然,周青柏似乎也不乐意,当年他和公公周正大吵一架后就走了,一直到她死他都没有回来过。
他去了哪儿?
一个人,过得好不好?
夏樱不知道,而现在一切从来,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他如今是她的救命稻草,但她却未必是他的,他们必须得好好谈一谈。但在谈之前……她需要他的帮忙!死死咬着唇,夏樱强撑着脱了自己的衣服,休息了半个小时后,自私的她面无表情的把周青柏的衣服也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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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老宅的西侧间彻底安静了,而东侧间在一阵男女双合唱后,也安静下来。
周一鸣和焦琴琴自情窦初开就互相喜欢上了,之前虽然也有亲亲抱抱甚至严重时候还有摸一摸,但焦琴琴一向是个聪明的,因此一直到此时此刻,周一鸣才终于得到她的身子。
十八岁的周一鸣是头一回,云消雨歇后抱着焦琴琴温软的身体,心中对她更是怜惜。好一番耳鬓厮磨后,才终于打了个哈欠:“琴琴,不早了,咱们睡吧。”
焦琴琴却不乐意地蹭了蹭他,道:“一鸣哥,你说西屋那两个,现在在干什么啊?”
她和周一鸣是两情相悦,今儿这错入洞房的事是周一鸣在酒里下了东西,但却少不了她的配合。而这个主意也是她和周一鸣共同商量出来的,想着他们刚才做的事儿,焦琴琴的语气便多多少少带了点别样的意思。
黑暗里周一鸣面色一僵:“不知道。”
焦琴琴态度更明显了,还带上了点儿幸灾乐祸:“你说,他们会不会和咱们一样啊?”
借着黑暗,周一鸣放心的黑了脸。
他是喜欢焦琴琴,但对夏樱却也算不上讨厌,更何况夏樱还有丰厚的陪嫁。若是夏樱成了周青柏的人,那岂不是这陪嫁也成了周青柏的?他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夏樱可是他明媒正娶进门的,而他要参加高考,要读大学,甚至以后工作也要找关系,这些开销都得夏樱来出。
不过他也不担心,今晚他可是敬了周青柏许多杯酒,而每一杯又都加了料,周青柏不仅会死死的睡一晚上,就是明儿一早醒来知道真相,也会身上软绵绵没有力气对夏樱做什么。
他放了心,敷衍的回了一句:“或许吧。”
焦琴琴可不知道他的意思,紧紧抱着他的腰,亲昵的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真希望他们和我们一样,等明天一早妈就算发现了,可两边都生米煮成了熟饭,妈就算再生气再不愿意也没办法了。”
周一鸣听出她语气里的担忧,到底不舍,安慰道:“放心,有我在呢。”
焦琴琴甜蜜的笑了:“嗯,一鸣哥,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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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夏樱不过囫囵睡了两三个小时,第二天天没亮她就醒了,她没像前世那样因为早早起床发现睡在身边的人不对就大叫起来。她醒来后就一直安静的躺着,睁着眼睛算着时间,猜着到底是周一鸣那边先闯过来,还是向美兰先闯过来。
而听到焦琴琴一声尖叫后,她猜到了。
果然,下一刻瘦弱的老太太向美兰就拳打脚踢,把西侧间的门弄得砰砰作响。
“开门!周青柏!你这个禽兽玩意,丧良心的东西,你给我开门!”她一边拍一边大喊道。
这么大的响动,周青柏被吵得揉着太阳穴慢慢睁了眼,愣了一瞬后才听清楚向美兰的话。禽兽玩意?丧良心的东西?他干什么了,怎么就变成禽兽玩意和丧良心的东西了?
自打他过了十岁,向美兰这后妈就没胆子这么乱骂了,今儿是抽哪门子疯了?!
虽然头痛不已,但他仍一手撑床想要爬起。
手下绵软滑腻,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道呼痛的女声响起:“啊痛,大哥,你压到我了!”
大哥!!!
新婚之夜,他娶的人怎么着都不该叫他大哥啊!
他手还压着夏樱的手不放,猛地转头看了过去,而当看到只穿了个小背心,露着光洁肩头仰着脸看他的夏樱时,他整个人都懵了。
“夏……夏樱?”
夏樱眨眨眼,眼圈就红了:“……手疼。”
“啊?哦,哦!”周青柏像被火烧到一般忙松了手,又看夏樱此刻散着发仅穿了小背心的衣衫不整模样,忙移开视线猛地往后挪,然后一个不注意,重重摔倒在地。
觉得自己赢了,高高在上的语气说话,但摆出的姿态却好像很谦卑似得,这种事儿前世私底下焦琴琴也常干。
夏樱没去想前世她是怎么处理的,前世已经过去了。
此刻她站在门口不动,声音却也没故意压低:“我不选,我也不干。”
焦琴琴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耳朵:“夏樱!你、你说什么?”
夏樱好心又说了一遍:“我说,我不选,我也不干。”
焦琴琴火了,她不敢和向美兰硬干上,除了因为向美兰嘴太毒辣她处于下风外,更多的是因为会有婆媳身份的压制,还有就是怕她和向美兰干上周一鸣会不高兴。但夏樱她就不怕了,农村妯娌打架的还少吗?
再说,以她对周一鸣的了解,她自然看得出周一鸣现在对夏樱极度不喜。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跟夏樱打一架,回头周一鸣说不定更喜欢她!
她顿时脸一变,一副要冲向夏樱的模样:“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夏樱挽袖子:“怎么,想打架?来啊!”
心思被叫破,焦琴琴倒有些犹豫了。
“打架我怕什么,打完了一毛钱不拿出来,我看周一鸣会怎么对你。可都是因为你,我才不愿意拿钱出来的,要是因此周一鸣没考上大学……”夏樱举一反三,很快抓住焦琴琴软肋,“先不说这个也行,我就看这一顿饭因为和我打架你没做出来,甚至再摔几个碗砸几个碟子,不知道回头你婆婆会不会收拾你啊?”
当然会!
周家条件普通,碗和碟子都是需要钱买的!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周一鸣,要是因为她害得周一鸣没考上大学,那回头不仅向美兰能把她活剥了,就是周一鸣也要生气的。再说……周一鸣考上大学了对她来说也是好事,到时候她就是大学生的媳妇,以后说不定还能跟周一鸣去大城市生活,到那时夏樱岂不是要羡慕死,要气死?
这样一想,焦琴琴的火气慢慢就下来了,甚至,还有了隐秘的得意感。
“那你也不能不干活吧?刚刚你都答应妈了,说好了跟我一起干的。”但她还是不愿意单独干活。
夏樱这回就懒得理她了,往门上一靠,一副随你便的样子。
时间真的不早了,焦琴琴早上又没吃早饭,这会儿她都快饿死了。
偏夏樱不高兴一起干活!
焦琴琴犹豫片刻,到底没办法,气得黑着脸一边快速忙起来一边在心里狠狠骂夏樱。
她没敢骂出口,夏樱只当不知道。
夏樱不仅没帮忙刷锅洗碗,就是后来的做饭她也没帮忙,今儿周小草被向美兰拘着没出来,这一顿午饭都是焦琴琴一个人忙活出来的。乡下姑娘嘛,即使是条件好一些的人家都小小年纪就会干活,更何况焦家条件并不好,焦琴琴的手艺虽然说不上好,但整治一家人的午饭却还是没问题的。
只不过累是肯定,毕竟自她姐姐出嫁,焦家就只有她和父母三人,三个人的饭肯定要比周家七个人的饭好做。
做好了饭,夏樱倒是帮着端了菜上桌,而这会儿周小草也赶过来帮忙了。
焦琴琴累得不行,饭菜摆好,顾不得去东侧间叫周一鸣,一屁股就坐下了。
向美兰饿得难受,这会儿倒是也没心情找她事,自己主动推了东侧间门进屋:“一鸣啊,来吃午饭吧!你早饭就没吃,这会儿肯定饿坏了。”
周一鸣面朝上躺尸一样一动不动,并没理向美兰。
向美兰见他不理人,只得走近到床边推了他一把:“一鸣,你……”
她手刚碰到周一鸣,周一鸣就不客气地把她的手挥开了:“你烦不烦啊?吃吃吃,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被儿子这样对待,向美兰不仅没生气,反倒是还担心起来了:“一鸣,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眼看向美兰伸手往他头顶探,周一鸣忙往里一躲,坐了起来。
他脸色非常难看,一脸恹恹地,向美兰更担心了:“一鸣,你要是不舒服就跟妈说,别忍着,妈这就带你去看医生。”
周一鸣这样,焦琴琴哪里还坐得住,忙进屋附和道:“是啊一鸣哥,你是哪里不舒服吗?不然我和妈送你去医院吧?”
周一鸣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有三个,周青柏和夏樱自然排在其中,但排在首位的,却是面前的焦琴琴。他现在最不愿意见的第一人,就是焦琴琴!要不是她,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他现在都担心,要是夏樱不肯拿钱出来,回头他的补习费可怎么办。
他的成绩并没有向美兰对外夸耀的好,实际上他虽然有一颗往上爬的野心,但他的成绩在全班也只能勉强进前十。在他们这种地方的学校班级前十,想要考上大学,除非是天上掉馅饼。
所以,他必须得请老师在最后关头给他突击补习。
学校的那位老师,自打高考恢复以来就带毕业班,到如今也快小十年的经验了,有他进行最后一段时间的突击补习,他才能有考上的机会。
可因为焦琴琴,他很可能已经失去这个机会了!
因此他没理焦琴琴,狠狠闭了眼:“我没事,只是没胃口,你们出去吧!”
好端端地,怎么会没胃口?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去焦家闹,他生气了?
向美兰心里有点委屈,她虽然去闹了,可不是没闹成功吗?再说,她就算去闹,为的还不是他?等了片刻,见周一鸣真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向美兰先起身,目光里带着点儿阴狠地盯着焦琴琴看了会儿,道:“你陪着他!”
在向美兰看来,周一鸣和焦琴琴两情相悦,这种时候自然是需要焦琴琴的。
焦琴琴能怎么办?
只能饿着肚子陪了,不过她对周一鸣的确有几分真心,倒也心甘情愿。
东侧间门被带上,外面桌上四个人饭都已经快吃完了,向美兰算是被儿子伤了心,这会儿什么难听话都没说,只是去厨房拿了个干净的碗,过来把几样菜都挑好的拨出了一大碗放到一边,这是准备一会儿给周一鸣吃的。
“一鸣哥,你怎么了?”焦琴琴把手轻轻覆盖在周一鸣手上。
周一鸣睁眼,看见焦琴琴的脸时,眼里有明显的嫌弃。
这是一种表面上的嫌弃,不是嫌弃焦琴琴害得他变成这样,而是再漂亮的姑娘大夏天在厨房耗一个多小时,出来后又顾不上洗脸收拾就想吃饭,那模样都不会多好看。从前他和焦琴琴的确两情相悦,可那会儿焦琴琴每次来见他都要好好收拾打扮一下,甚至身上还会弄点儿香味,但现在……
鲜明的对比下,天气和心情都很燥,周一鸣看一眼就不愿意再看第二眼了。
他直接抽出手,不冷不热的道:“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那脸色一看就不对。
焦琴琴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事情会和她有关,在酒里下药的法子最先甚至是周一鸣提出的,她帮着分析觉得可行,所以两人才决定这么做。可以说这件事是他们怀有共同目的而做的,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最后周一鸣会怪上她。
既然不怪她,那肯定就怪夏樱和周青柏了。
焦琴琴忍不住就抱怨了回刚才做饭时候夏樱什么都不干,而她却累的又是刷锅洗碗,又是一个人灶上灶下忙出了一顿午饭,末了道:“不过没事,我暂时忍着她,等她给了钱,你考上大学,到那时候我就再也不用忍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