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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小梅,家境贫寒。她出生在一个非常偏僻的山沟,后来随着母亲改嫁,搬到相对富庶一点的乡村,并在那里嫁人。
她的个人资料上写的是失踪而非死亡。失踪登记时间,跟她自己所说的死亡时间,相差了四个月左右。在她死后,他老公搬离了原先的房子,并将房子过户到她父母和弟弟名下,应该算是一种补偿。
只是,这个地方离A市有点远,并不是A市管辖范围内。
也就是说,如果信息登记无误的话,她的父母跟弟弟,现在就住在她被杀死的房子里。
“哦……他们还住在那里啊……”罗小梅若有所思道,“太好了,那我可以去找他们了!只是我不认路,哥哥,你会带我去吗?”
带肯定是要的。她又不是小蝌蚪,当然不能放着她一个鬼出去千里找妈妈。
只是像罗小梅这种水平的,就怕她出去后忽然暴走,而自己又镇不住她,那就要糟糕了。
可再想想,如果她想惹事,出了烂尾楼之后多的是机会,何必隐忍到现在?
几番考虑后,褚玄良虽然有些犹豫,却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黄玉不能袖手旁观,决定也跟过去。
褚玄良就揣上自己的罗盘,黄玉背上自己的长棍,又从道友那里拿了两张加持过的强力驱魔符,准备好了足够的法器,带着罗小梅去她家里。
两人坐了一天的车,之后转乘好几趟面包车,路上过了一夜,才在第二天下午,到达罗小梅的家。
其实是因为中间走了不少的弯路。
这边的许多车去车站买票是很麻烦的,一般会坐到半路,在路边直接转乘。而转乘停靠的地点又没个站牌,全靠居民自己的习惯和经验。
褚玄良跟黄玉从没在这边生活过,当然不会知道。兜兜转转,都没摸清大车的规律,靠着一路问一路找,这才艰难靠近目标地点。
罗小梅认出了之后的路,到前面指明,两人的速度终于快起来。
黄玉那暴脾气,差点没在中途撂担子不干。
罗小梅迫不及待地飞到一户家人门口,站在那里不动,示意二人快点跟过来。
这边的建筑并不老旧,经济发展了,农村也开始建设开放了,近几年兴起了许多的洋楼和乡村别墅。罗小梅这一家就是。
那是一个大院子。
一个妇人正端着个大盆,从水缸里舀什么东西。
褚玄良走过去,隔着铁栅栏的门问:“请问你是罗浩志的母亲吗?”
那妇人抬头,看见他的穿着,操着带方言的普通话问:“你是谁啊?”
褚玄良从胸口拿出一张批示过的公文,这是他从搭档机构那里坑来的。说道:“我来问问情况。”
妇人直起身,慌忙问:“他犯事了啊?”
褚玄良和黄玉主动走进院里,妇人也没有阻止。
罗小梅在旁边催促道:“你帮我问问他们,问问他们还记得我吗?我好高兴啊,我又回来了。”
褚玄良顿了顿,问道:“你认识罗小梅吗?她已经失踪七年了。”
那妇女听着脸色一变,然后将手里的葫芦瓢一丢,说道:“她个贱蹄子,肯定是跟别的男人跑了!什么失踪,就是私奔!警察同志,你们也别找她了,那种人找她做什么呀?”
黄玉:“你确定?那不是你女儿吗?我收到了你女婿家暴的举报……”
“骗人的骗人的,我女婿人好着呢!当初看上她都是她的运气,结果她自己还不安分,整天这边搞搞那边搞搞。”罗母说,“是谁跟你们反应情况的?你别听他们骗了!”
褚玄良听着心惊,偏过视线去观察罗小梅的神色。女童脸色不变,正坐在客厅的木椅上晃着她的两条腿,两手托腮甜甜地笑着。
褚玄良现在觉得那笑容就像画在她脸上一样,甜蜜地不真实。
罗小梅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呢,我的妈妈。”
褚玄良想喝止罗母,可那女人还在喋喋不休地说:“她从小就这样的,我不是自己带着她的,在外面打工就为了养她啊,给她吃喝好,不然哪里有她今天?结果她一定话都不听的!”
罗小梅指向旁边一个房间,说道:“我就是死在那间屋子。我看见我的血溅出来,撒满了整个墙面,我的头面向那边的阳台,都不能动。我不知道我死了没有,可他还是拿着酒瓶,过来刮花了我的脸。”
“对,我想起来了。他把这栋房子赔给了我爸妈,然后就跑了,他们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褚玄良喉结一动:“那警察……”
“没有警察哦。”女童歪了下头,“他们都没有报警。”
“对,我又想起来了。”她眨了下脸,嘴角已经开始抽搐,眼泪顺着流了下来。那红色的液体染满了她整张脸:“他们甚至都没给我立个坟墓。因为这边的风俗说,给枉死的人在墓碑上刻字,她就会顺着回来找回来报仇了。他们用布把我裹了一圈,丢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埋起来,然后就离开了。”
褚玄良:“你……”
“我好疼啊……真的好疼啊……”她抽抽搭搭地哭出来,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脖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我做错了什么?”
旁边黄玉掐住褚玄良的手臂:“有点不妙啊褚玄良!”
这看起来是要暴走啊!
那妇人终于停下了,问道:“你们刚刚都在说什么?在看什么啊?”
楼上响起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哎哟,我的大孙子醒了!”妇人急匆匆往楼上跑去,“老头!你个死老头赶紧滚过来!快一点!”
罗小梅看着她从自己身边路过,终于表情一收,冷漠道:“我生气了。”
下一秒,蓬勃的黑气从她身上冒出,嘶声的尖叫和厉嚎混在骤然刮起强风中,几乎要刺穿他们的耳膜。
屋内的光线逐渐被阴气遮蔽,变得越来越黑。
褚玄良听见关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抬手挡住脸,以防风吹沙了眼。他——
黄玉怒道:“心里有句mmp一定要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