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过了这么一会,杨明山的整个眼眶已经变成乌黑的一片,血暂时是止住了,但是黑漆漆的眼眶实在太过恐怖。而且,杨明山一直吼叫个不停,到了现在,他的吼叫声不再像人声,反而像野兽一般。
杨明泉一听杨明山的吼叫声,浑身仿佛掉到冰窟窿里一般,血液都似乎要结冰了,因为他听出来,杨明山的吼叫声竟然与那只大团鱼临死时的吼叫声是如此相似。
三个伤员一个比一个严重,大队拖拉机驾驶员朱从明将大队唯一一辆手扶拖拉机开了出来,众人协力将三个伤员抬上了手扶拖拉机车厢里,其余的人只能够坐在拖拉机边上,用力地抓住拖拉机的护栏。
拖拉机还没出村子,老辈爷杨宏昶家里放了三个炮仗。然后就听到杨宏昶家里传来了恸哭声。按照这一带的习俗,家里有人去世,家人会放三个炮仗,然后再去娘舅家报丧。
坐在拖拉机上的朱国华说道:“老辈爷怕是走了。”
拖拉机在坑洼不平的马路上不停地颠簸,拖拉机上的乘客再没有平日坐车时的那种兴奋,每个人的心都是沉沉的。
这一阵,新桥大队的人因为在水坝之争上占据了上风,整个大队的乡亲都兴高采烈,斗志昂扬,谁晓得才过去没几天,就变成了这般田地。
“坏事了,新桥要坏事了。”
老辈爷临死之前的这句话再次回响在新桥人的脑海中,老辈爷的死,让本已经阴沉的新桥变得更加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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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雷的病已经完好如初,又吵着要去江里捉鱼,结果迎来的是张兴富在他屁股上噼噼啪啪地狠狠几下,还附加了几句恶意满满的警告:“你要是还敢跑到江里去捉鱼,我先把你的两条腿给打断了,省得你死在江里,我宁愿养你一辈子算了。”
大雷当时就蒙了,还能这么操作?小道长也得到了肖大江两口子的告诫。
“鱼少呷一餐不会少块肉。万一碰到那只大团鱼就麻烦了。”肖大江说道。
罗春花也说道:“昨天捉回来的鱼也够呷好一阵的了。就莫去江里捉鱼了。”
周茂林家是新桥大队老辈爷的娘舅家。老辈爷的婆娘周莲花是周茂林的姑姑。老辈爷的崽杨正坤杨正田来仙基桥周茂林家报丧的时候忿忿不平地说起杨宏昶被杨福安气死的事情。
“福安现在官架子可大了。连我爹的话都听不进去了。现在好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把我爹给气死了,他也不得好。听说他命根被大团鱼给咬断了,以后要当太监!”杨正坤说道。
“什么大团鱼?”周茂林听了个半截,没听明白。
“明山他们在守水坝的时候,从你们仙基桥这边江里捉了一只大团鱼。怕有一个団笈那么大。我爹当时就讲了这么大的团鱼,都是成了气候的,动不得,他们就是不信。”杨正坤将情况说了说。
周茂林立即明白,新桥人将昨天仙基桥江里出现的那只大团鱼给弄死了。现在报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