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送走了这些人,袁璐就叮嘱花妈妈和吕妈妈,万一明天情势不对,就让她们回袁府去。虽说袁老爹也遭贬谪,可到底是陪都府尹,总比成国公府这样被赶回乡下的人家体面。
花妈妈和吕妈妈互相看了一眼,两人很有默契地点了点头,花妈妈道:“如今这局势混乱,您何必还在这里蹚浑水?咱们回……”
袁璐打断道:“妈妈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若是放到平时我还有心思同妈妈辩上衣辩,可眼下局势虽然凶险,我却也做不出这样雪上加霜的事情。”
花吕袁璐疲惫地揉了揉发痛的眉心,“不必说了。你们去吧我们屋里和府里的账册拿来,我要看看有多少可以挪动的银钱。”
两位妈妈看她已然下了决定,叹息一声,应声而去。
这一夜,袁璐清算账目,点算财物,一夜未眠。
但整个成国公府,能安然入睡的,除了三个孩子,还有几人呢?
翌日清晨,皇帝身边最的脸面的三有太监带了圣旨登门。
圣旨里话也不多,概括来说,就是让高斐带着老母和妻儿回乡下去,成国公府的府邸、田产、资财都给你原封不动地留着,但是想带着钱和乡下人回乡下享福?没门!
皇帝还给了一个三天的期限,让他们麻溜地滚蛋!
当然皇帝也清楚,毕竟不是抄家削爵,这高斐也不是傻得,想他们真的不夹带一分钱回去?那是不可能的。他要的不过是警告高斐,就算你真的有钱有本事又怎么样?就算你家财万贯,可有这圣旨在前,你敢在人前山珍海错、绫罗绸缎吗?乖乖回去当布衣百姓,
跟着三有太监来的,还有皇帝身边的御林军。他们将成国公府团团围住,就等着他们走前再将他们身上的包袱衣箱都再搜查一遍。
三天后,高斐等人如期离开。随行的只有一个花妈妈和一个高三,其余下人都被御林军扣在了成国公府。
而他们的细软也被一一搜查,别说珠宝首饰,就是华丽些的衣裳都被拿走了。
袁璐倒也不跟他们生气,和花妈妈两人将东西重新捆好,塞进了马车。
而一同被驱赶的姜程氏和姚程氏等人,此时早就分别上了两辆马车,连帘子都没撩开一下。
三个孩子里只有澈哥儿还不明真相,上了马车还拉着她娘问:“娘亲,咱们这趟回乡下住多久啊?怎么青江姐姐和绿水姐姐都没跟来呀?”
袁璐摸了摸她的脑袋,哄着他说:“就是人少才好呀,这样咱们走的才快,半个月就能回去了呢。”
澈哥儿躺在他娘怀里,絮絮叨叨说着对乡下生活的憧憬和向往,倒是把马车里凝重的气氛缓和了几分。
他们的马车倒还是成国公府的马车。高三和花妈妈坐在车辕上赶车,高斐和袁璐、老太太三个大人,带着三个孩子在车里,虽不说宽裕,却也不至于拥挤。
一路上也说不上颠簸,只是每个人的心境都说不上开阔,也没心情欣赏沿途风景。
至于姜程氏和姚程氏,他们也没有可以去管,那两位前两天还亲热地上赶着的老太太的好姊妹,出了京城就跟觉得后头有人在咬他们的屁股似的,马不停蹄地只管赶路了。
高斐也没有跟他们同行的意思,让高三还按正常速度赶路,因离京城不远,他们也不敢确定是否有皇帝的耳目,沿途连条件好些的客栈都没敢入住,更多的是在赶路的途中打个盹。最多也就是找个小客栈休息一夜。
三个孩子娇贵,可都也懂事,也没有哭闹不休的。即便有个不习惯的,袁璐哄上两句也就好了。
就这么走走停停地过了半个月,易县到了。
易县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因为出了老成国公而全国闻名。此时高斐带着一家老小回来,当地的知县当然早有耳闻。虽说这位国公爷是个拂了圣意的,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保不齐哪天又得了圣心呢。
可这知县带着人在城门口等啊等,等到老太太那两位老姊妹都归家半月有余了,他们还是没等到成国公一家。
当然他们是等不到的,因为高斐和袁璐等人甚至没进城,而是在郊外的一家农户里住下了。
过去兵荒马乱那么多年,老国公和老太太的祖屋早就不知道在哪里了,甚至老太太压根没想着还有回来的一天,因此也就没有落叶归根之说了。加上高斐也懒得应酬这里的官员乡绅,住在郊外就清静不少。
小地方的土地屋舍也格外便宜,高斐花了十两银子就在村里买下了一间农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