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儿事情做。”沈长致没有说出口的是,他早在有人给沈忠说亲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那会儿他整晚整晚地睡不着,睡不着,就临摹着画册上的画。
也终于想清楚了,若是他们爹不再娶亲,他就早早地娶媳妇生子,认命地一辈子就这样过了。
若是他们爹再娶,沈长致就一心照料着团团,将团团风风光光地嫁了出去,然后再出去走走。他还从来没有出过江夏城,时常看着码头上的大船自南到北,自北到南,沈长致就想出去看看,啥都不做,顺流而下,一地一地地走走。
但是这些话,沈长致不会说。
也无所谓,如何过,都是一生。
“难不成哥哥是想娶亲了?可是,可是我觉得他们都配不上我哥哥!我哥哥是最好的人!”沈团团打心底里觉得沈长致是真的完美,若是沈长致能生到大户人家,这一辈子保管高立于朝堂之上。
“说啥傻话,每个妹妹都觉得自己的哥哥是最好的。不信你问三丫去!”
兄妹俩说了一会儿话,沈团团已经暗自决定,等这些事儿了了,就去城里,让小姑母帮忙留心着有没有铺子转手的。
夜幕降临,王婆一个人来了。
“这几日累着你们守着了,我既然知晓了,自然也要陪着几夜,说不定我这个亲人来了,兰儿就醒了。”既然王婆都这样说了,沈家人自然也就随着去了。
有了王婆守着,三丫娘就将沈团团和三丫赶了回去睡了。
入了夜,夜深。
三丫娘听说来陪夜的是王婆,眼里亮晶晶的。这要是搁在之前,三丫娘也没打算请王婆,虽然王婆口碑好,但是就是因为口碑好,也顾不上他们家这一桩事儿。但是现在不同了,有了这交情,王婆说不得就能多费心了。
三丫娘将自家情况这么一说,“我就跟王婶交个底,我这人也是嘴硬心软,但是绝对护短,外人也不敢欺了我家去。我那儿子最是老实,我也想明白了,这么多年,我儿子说不上媳妇,一来是我这人名声在外,若是有小娘子家里头不放心的,大可以一进门就分家了,他们小俩口自己关起门来过日子,只要他们日子过得好,我这做娘的也就放心了。”
王婆当然也听说过三丫娘,都是隔壁村的,又是做着这行当,怎么会没有听说过三丫娘。但是端看三丫娘愿意日日过来照看着兰儿,王婆对于三丫娘说的话已经信了大半。“我心里头倒是有几户人家,你跟我说说,你有啥要求,回头我去探探口风。”
“我也没啥要求,就是小娘子人实在,心善,就是人凶悍一点儿也没事。我那儿子已经是个闷葫芦了,我就指着儿媳妇能干一些。只要不忘本就成。”
王婆也知三丫娘这当真不算啥要求了,“这事儿我记在心上了,回头我先去探探口风,若是成了,我就给你一个回话。”
“那叫麻烦王婆,回头等成了,我给你包上一个大红包做谢媒礼。”三丫娘一听王婆应下了,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她说的也不是虚话,她原本就打算着等儿子成了家就给分家出去,往后这日子就让这小俩口自己过去。总不能一家子贫困潦倒的,非得拉着成家的儿子一起过得一团糟。
再将俩闺女嫁出去后,辛苦几年,凑个聘金让小儿子娶亲了,这日子也算是能过起来了。至于往后的好不好,也全看儿孙的造化。
俩人又说了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一道儿斥责了一番柳叶村的。
王婆到底年纪大了,到了下半夜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
“婶子,你去睡吧,这里有我呢!”今日,王寡妇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也不再发烧,据宁老头儿说,估计这一俩日就能醒了。
王婆也没有撑着,今日在外跑了一天了,也实在撑不住,躺在宁家的躺椅上,盖上薄被,昏昏欲睡。平日里,三丫娘也是这般躺着休息的。
“水——”
三丫娘正打着瞌睡,猛地好像听到了啥声音,吓了一个机灵。’
“水——”
三丫娘仔细一听,确认了声音从床上传来的,立马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一不小心带倒了凳子。
嘭——
惊得浅眠的王婆也醒了。“咋啦?出啥事儿了?”
“我好像听到她醒了。”三丫娘想称呼床上的妇人为“王寡妇”,但是一想着当着王婆的面儿实在是有些不妥当。称呼“兰儿”又觉得没那么熟稔,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