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呃......不是很像,就是......咦?貌似跟李德贵也不太像啊,冬冬不会是......不可能吧?”迟凡皱眉说道。
李冬冬是何润叶的儿子,今年十六七岁,在镇上读高中,住校,平时也不怎么回来。
这孩子眉角眼梢长得跟李德贵稍微还有点像,可是跟何润叶却半点都不像。不过村里人也没往别处想,毕竟何润叶确实十月怀胎生下他的,长相随谁也就没太在意。
“冬冬这小杂种不是我的......”何润叶咬牙切齿冷声说道。
“啊?!不会吧?”迟凡忍不住惊呼。
虽然他已经猜测到一点苗头了,可这话从何润叶的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他感到很震惊。
“给婶子支烟。”
何润叶哆哆嗦嗦朝迟凡伸过手来,嘴角抽搐着,表情显得很痛苦。
迟凡掏出一支烟点上,塞进她的嘴里。
“咳咳......”
何润叶剧烈咳嗽着,也不知道是被烟呛得,还是因为情绪太激动了,眼泪一个劲地翻涌了出来。
“婶子你没事吧?呛人就别抽了......”迟凡关切地问道。
“没事,反正婶子活着也没多大意思了,死了也算是解脱了。”
何润叶摇头苦笑,撑起身来站到炕前里提好裤子,然后侧坐在炕沿上抽闷烟。
迟凡想安慰她几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那么自己也点了支烟,跟她干瞪眼僵持着。
他知道何润叶会说出实情的,所以也没必要去催促她,那可是揭开伤疤啊,总得给她点时间平复心情。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沉默了半天之后,何润叶苦涩地开口说起冬冬这个“小杂种”。
一直到昨天,她从来都没怀疑过冬冬会不是自己的孩子,十月怀胎、还差点大出血搭上她的命,孩子还能有假?
然而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这十六七年的时间里她一直被蒙在鼓里,傻不拉几地把冬冬当心肝宝贝痛爱着,可到头来却悲催地发现自己只是个养母而已,而自己的亲生孩子还不知道在哪家养着呢。
“不会是搞错了吧?高镇长......高扒皮不会是酒后说胡话吧?呃......哎!”
迟凡想安慰她一下,话已出口又觉得苍白无力,连他自己都这种概率几乎为零。
“酒后才吐真言啊,凡,这帮畜生连说梦话都不见得说真话。”何润叶摇头苦笑。
高镇长经常到她家喝酒,这么多年来她也基本摸着他性格了,那简直就是满嘴瞎话还不带脸红心跳的,说十句话里面能有半句话能是实话就不错了,李德贵也是这么个套路,彼此配合得很默契,他们可以很容易分辨出哪是真话、哪是重点。
“孩子是被换了?婶子你生完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冬冬?”迟凡好奇地问道。
“哎,我那会大出血差点死了,昏迷了一天多,醒过来瞧见的就是冬冬这孩......小杂种。”何润叶叹息说着,满脸的苦涩、无奈。
“李德贵这畜生早就准备好了?临时起意换孩子也没那么简单吧?谁家愿意把儿子换给别人?呃......不对,冬冬就是他下的种吧?!”迟凡疑惑地问道,猛然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以李德贵的性格,即便再想要儿子,他也不肯能换来个别人的儿子,毫无疑问,冬冬肯定是他的种,只不过是别的娘们给他生的。
“婶子可真傻啊......难怪李德贵这畜生领着我多做了几次B超,”何润叶摇头苦笑,猛吸了一口烟,“他早就知道我那胎怀的是闺女,换孩子的事提前都安排好了。”
“这事不太好拿捏吧?那娘们......就是冬冬他亲娘,刚好就跟你一天生孩子?没那么巧吧?”迟凡不解地问道。
“凡,你还是医生呢,连这点都想不到?谁跟你说孩子非得足月生?”何润叶叹息说道,伸手又朝迟凡做了个夹烟的手势。
“哎,李德贵这畜生还真是什么办法都能想得出来......”迟凡摇头苦笑,给何润叶又递了支烟过去。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单纯,跟李德贵这老狐狸比起来还有点太嫩了,至少现在他本能地不会去往阴险、邪恶的方面去想。
“恶人还得恶人治,以后我......”他心里感慨想道。
他感到有点彷徨失措,纠结自己要不要变得比李德贵、高镇长他们还阴毒残忍。
跟恶人讲道理是没用的--要么用更高超的手腕周旋、甚至狼狈为奸同流合污,要么自身变得更强大把他们踩在脚下,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路可走,要不然只能装孙子忍受欺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