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谁掐的,白皙的皮肤上红红紫紫的,还有指甲的划痕。
陈安梨没有接话,似乎在静静地等着季风的下文。
“既然陆屿修被接回去了,你可以不用担心这件事对他的影响。”
“我想你更应该担心的是,”季风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着陈安梨有些警惕地再度挺直的背脊,沉声开口,“陆屿修本身的状况。他的洁癖本来就严重,这次再一刺激,很容易退化甚至加重。如果病情加重,能不能治愈不说,陆远征可能很难再让他一个人出来了。”
寂静的房间内,除了三个人呼吸的声音,许久静默无声。
隔了会儿,陈安梨深深呼吸一口,才微弱地开口:“我知道……”
她的嗓音有些哑,说完,抬起眼镜揉了一把眼睛,胡乱地把贴在脸颊的头发拂开,视线又放回到屏幕上,像是自言自语似的低喃:“我知道做这些都没有什么用……可是,如果什么也不做,我不知道等待的时间要怎么熬过去……”
瞿清的眉头深深蹙起,看着陈安梨瘪了一下嘴,很快忍住所有委屈和难过,手指继续在键盘上敲击着,打下一段话,删掉,又打下一段话。
再后来,瞿清被季风拉走。
她在门口拗着不肯走,季风透过玻璃门看一眼陈安梨,阻拦她:“让她自己静静吧。很多事,只有他们自己去想清和面对,才能找到解决的出口。”
晨起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下了一整夜的暴雨终于停了。
鸟停在带着湿意的树枝上叫个不停。
早晨七点。
高高挂了一夜的微博热搜终于有了新动静。
热搜第一条终于发生了变化。
临夏警方的官微被顶上了热搜第一条。
陈安梨设了特别关注。提示音响起的时候,她猛地颤了一下,停下不停敲键盘的手,顺着消息点了进去。
警方很简短有力地公布了案件到现在的进程。
第一,陆屿修的体内检测除了迷.药的成分,从药效的浓度和时间线推测,警察在接到报案的时候是药效最强的时候,他的行动能力是最低,强迫赖静云的可能性极低;
第二,对现场所有物品的检测中,均没有检测出迷.药的成分,从监控录像来看,很有可能是送餐的餐车带来的,又被人收走了。奇怪的是,警察找遍了酒店,也没有找到录像里那位送餐的人员;
第三,从监控录像上看,一开始是赖静云主动敲开了陆屿修的门,而那时候,陆屿修拒绝了让她进门。再往后十多分钟,赖静云拿着酒店的房卡刷开了陆屿修的房门。
至此,尽管案件还有很多悬而未决的事,但陆屿修强.奸一事算是真相大白。
明显就是有人在背后栽赃嫁祸他。
陈安梨深深呼吸了一口,她眨了眨眼,又把微博内容认真看了一遍,生怕是自己太过期待而产生的幻觉。
确认了是真的那一霎那,她几乎是立刻就有了热泪盈眶的冲动。
陆屿修是清白的。
他被证明是清白的,尽管这和她的所做的没有一点关系。
被陆氏接手的官方微博很快发了澄清的公告,第二张图直接附上了律师函,算是在忍受了一夜无辜冤枉之后的一记爆锤。
陈安梨吸了吸鼻子,心像是卸了力一样,平静而虚脱。
她听着陆屿修微博不停响起私信提示,抬手关掉了所有页面,把自己花了半个小时写的东西打印了出来。
把打印的东西折叠好,陈安梨起身收了收自己的东西,径直走到陈主管办公室,敲了门。
“进。”
里面很快有了回应,也带了点疲惫。
陈安梨推门而入。
看到是她,陈主管松了一口气,绷了一晚上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
他笑了一下,让陈安梨坐:“安梨啊,坐,累坏了吧?你看到警方消息和公司官方微博了吧?”
陈安梨没有坐,站到他办公桌对面,点了点头。
“大公司就是好啊。换成我们自己,这次怕是很难翻身了——”陈主管声音里不无羡慕,看陈安梨情绪不太对,他止住了话头,转移了话题。
“好了,你也折腾一晚上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屿修工作上的事,具体情况我们还要和陆氏那边沟通——”
陈安梨深吸一口气,抬手把手中的文件夹递了过去。
陈主管顿了一下,一面接过一面问她:“这是什么?”
“屿修接下来的一些工作事宜安排。”陈安梨解释,“还有……”
“不是说你不用忙着搞这个嘛,我们也得看陆氏那边是什么安排,陆总未必还让屿修继续当艺人吧?你刚刚说还有什么……”陈主管的话说着说着停下,因为他看到了文件夹里夹着的小信封。
陈安梨抬起眼皮看他,脸色白的不像样,眼前的眩晕几乎让她想要往下栽倒,说出之后的话:“还有……我决定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