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二天,也就说初七。全家人绝对去给他们那个已经死了很多年的亲爹上上坟。
水贝村的坟地都是圈起来的,在村后头的一处山脚下,王天一的爹,奶奶,以及一些近亲长辈们都被埋在了此处,当然,说不定若干年后,王天一自个儿也得埋进去。
【慈父王德来之墓】
王天一看着墓碑上刻着的几个字,默默地念了一声。
他听王老太太念叨过,父亲王德来是在七年前突然去世的,倒不是什么意外事故,而是心疾也就是俗称的心梗去世的。
生老病死都是常事,而且他们也不是第一年来扫墓了,面上倒也没显的多么悲伤。
王芳和李秀冉一样样的把贡品摆上,有馒头,白酒,鱼,猪头肉,烧鸡,和几个冻的杠杠地苹果。
丑男姐夫点了三根香烟,王天一这个儿子则亲自上了香。
说起来,中国人的信仰其实是很杂的,有信佛的,有信教的,也有心耶稣基督的。但从根本上来说,大部分中国人最信的其实是自己的“祖宗”。或者说,他们相信亲人死后会成为【灵】能听见他们说话,会看着他们,也会保佑他们的那种。
“爸!我就厚颜叫您一声爸了。老天爷愚弄,这阴差阳错的让我上了您儿子的身,至于您儿子现在在哪里,是死是活,我是真不知道啊!不过不管怎么说,我既占了您儿子的身儿,那我也一定担负起责任来。我一定会照顾好妈,撑起这个家,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再给您儿子立个衣冢坟,请您在天之灵,务必不要怪我,也请您保佑咱们家,让所有人都平平安安,幸福美满!”王天一双手合十一脸严肃的在心理默默说了好一会儿,最后又对着墓碑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站了起来。
“爹要是能看到你如今这样,指不定能多高兴呢!”王芳抹了抹眼泪,一脸的唏嘘。
王天一心想:那也不一定!
上完了坟,按照习俗是不能立刻回家的,得四处走走转转,把身上的阴气儿消散消散,王天一他们也没去别的地方,就在这山脚下望了会儿风。
“这山看起来挺大的啊!”王天一手掌搭了个凉棚儿,啧啧有声地说道。
李秀冉牵着孩子,站在他旁边,闻言便笑了笑,轻声说道:“可不是嘛!这边的山是连城一片的,里面可深了,听说早年的时候还有老虎和狗熊出没呢,一般人都不敢往里进。”
“你不就没少进!”不知道什么时候,姐姐王芳出现在了两人旁边,她接过李秀冉地话,嘁哩喀喳地说道:“我记得你小的时候,一整就拿着把镰刀进山,一去就好几天,很多次我都以为你出不来了呢!”
他媳妇难道是个深藏不漏的野外求生高手?王天一有些惊奇地看着李秀冉。
后者抬起手挽了下耳边的秀发,脸上露出些微低落地表情,轻声说道:“以前没来咱家的时候,太穷了,没的饭吃,饿的实在受不了了,就偷偷地跑到山里捡些野菜吃,去的勤了就摸到些规律,隔断时间去捡个蘑菇,木耳啥的也没什么危险,不过后来娘担心我,就不让我去了!”
王天一听见李秀冉这么一说,立刻就开始心疼了。
李秀冉的身世,他没敢多问,就怕触及到对方的伤心事。不过就从表面知道的这些,他也基本上能分析出来个大概。
说起来,李秀冉和王天赐的老婆李萍还是一个村的。
不过两家的家境就是天差地别了,人品也是一样。
李秀冉是她爹娘给卖了的,卖了二十块钱,外加一袋儿玉米面。
被亲爹亲妈给卖了,这心里头得难受成什么样啊!王天一只要想到这个,就觉得他媳妇实在是太可怜了!
王天一的眼光忍不住泛了一层柔,情不自禁地牵住了李秀冉另外一只手,他说道:“等今年夏天的时候咱再来,到时候也爬爬山,摘摘野菜啥的,就当旅游散心了!”说不定还能采个人参,灵芝啥的,那不就赚了嘛!
李秀冉眼睛也水水地看着他,轻轻地笑了一下。
王芳看着这两个“旁若无人”在这秀恩爱的,脸色瞬间就撂下来了。
要说,自打她弟弟“洗心革面”后有舍不好的,那就是在对李秀冉的态度上……
你说一个大老爷们生生就被个婆娘给拿住了,人说啥是啥,都不带过脑子想的,整个一怂货,完蛋!没出息!!!
王芳女士在心底恨恨地想到。
要不说这么叫姐弟呢,就是心有灵犀啊!
王天一昨儿还在心底瞧不起他姐夫呢,今儿他就被他亲姐给“报复”回来了。
所以谁也别说谁,乌龟笑鳖爬——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