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笑。
对这半路回来的儿媳妇,倒也从来不曾苛待。
更是多有爱惜。
加上当年的事情,从侯爷到镇国侯,其中缘由谁都清楚,皇上一年年赏赐也多的让人咂舌,只是皇上赏赐的东西,她却从来不敢用,一直放着,毕竟都是用她儿子换回来的。
两年前人找回来了,那些东西她也给了祁含屏。
“母亲笑什么?”
“也不知道今儿是怎么了,心情格外的好,刚刚还做了个美梦!”侯夫人说着,无奈一笑。
她竟梦到儿子回来了,还带了个媳妇回来。
这会想想,更觉有趣,毕竟她儿子已经回来两年了。
“娘和我说说,是什么美梦!”
“不说不说,这说出来多不好,你把心儿抱下去吧,以后也不用天天抱过来了,我这年纪大了,照顾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抱下去吧!”
“是!”祁含屏心中却惊的不行。
今日那个人可是回来了。
而侯夫人又做了美梦。
且素日里,巴不得孩子时时刻刻在她身边,今日却说以后偶尔抱过来。
让奶娘把孩子抱下去,祁含屏本想说点什么,侯夫人摆摆手,示意她也回去。
祁含屏没有办法,只能福了福身,“那母亲,我先退下了!”
“去吧!”
侯夫人轻轻的应了一声。
七十四的老太太,头发早已经苍白。
她送走了自己几个哥哥,如今也只剩一个最小的哥哥魏舒彧了,人生七十古来稀,她等了盼了,总算盼回来自己的儿子。
可是今日,先前那一梦,让她整个人觉得,不那么对劲。
“夫人,侯爷回来了!”
侯夫人笑了笑,看着那走来的老头。
是啊,老头。
几十年前,他们都还年轻,从相遇到分离,走着人生两条不同的路,她在宫墙内高高在上,他浴血奋战在沙场,保家卫国。
他默默的守护着她。
直到后来的重逢,相知、相守,生下儿子添缘。
又没了儿子。
这一生,她荣华富贵享过,站在最高处,看着天下子民叩拜,直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但她不快活。
从来不快活。
哪怕这一刻,儿子找回来了,孙子、孙女也有了,短暂的快意后,便是无尽的落寞。
直到刚刚那个梦,梦中那男子坐在马车上,然后马车停下,他下了马车,牵着一个女子下来,她看不清楚他们的脸,但她知道,那是她的儿子,他带着媳妇回来了。
不像是离开,也不像是走丢,他们只是出门一趟,如今回来了。
他们跪在她面前,喊她娘。
不是母亲。
娘,更显亲切。
侯夫人闭上眼睛,想着那男子的手很大,那女子的手很白嫩,很纤悉,小手指上似乎还有一颗痣。
一双大手轻轻的放在她肩膀上,“想什么呢?”
侯夫人摆手示意屋里伺候的人都下去。
“暗卫,守住院子,不许任何人靠近,违令者,杀无赦!”侯夫人沉沉出声。
侯爷微微诧异。
却还是由着侯夫人。
直到屋子里只剩两个人,侯夫人才说道,“侯爷,这些年,你做什么,我从不过问,也不插手,但是有些事情,我想问问你!”
“什么?”
“当初子恒回来,你为什么要给他改名字,为什么不肯把你手中的兵权给他,为什么不让他住以前的院子,还把以前的院子封了起来,甚至派人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他,真是我们的儿子吗?”侯夫人问。
侯爷惊的说不出来。
魏家的姑娘,便是成了老太太,只要她想,她也是最精明的那个老太太。
尽管心中惊涛骇浪,却依旧面不改色,“他自然是我们的儿子,大师说了,他压不住那名字,若是在用那个名字,恐再有血光之灾,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儿子,又怎么能让他出事,至于那兵权,那岂是我说给就给的,得由皇上做主,至于那小院子,多年未有人入住,又怎么能够让子恒住进去,你今儿是怎么了?”侯爷忍不住问。
他其实也很老了。
头发花白,满脸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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