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德拉靠不住。”频头娑罗王头越来越低,淡然说道。
“您许下的财富和权势,我也一样能给他。何况有多诺的例子,德拉自然知道该帮助谁。而且在连年征战中,我数次舍命救他。德拉不像你,你没有感情,只有自己的生命和国家。”无忧拔出腰刀,漫不经心地把玩,“父亲,你生了我,又何必要毁了我?”
“因为你背着诅咒诞生。你有没有想过,我抚养着一个长大后会杀死我的儿子,每天是多么恐惧?”频头娑罗王凄然笑着,“但是想到孔雀王朝会在你手里繁荣昌盛,这种矛盾的心情让我实在无法克制。所以,我用了九年时间寻找到波斯秘术,把你的运转嫁到我身上。没想到,你居然能远离王城,开拓了自己的疆土。也许这是天数,谁也阻止不了。”
“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无忧耍了个刀花,“每一天,我都想着如何取下你的人头,想得我要发疯!”
“无忧,你是我的儿子。”频头娑罗王艰难地抬起头,“须摩是你的哥哥。”
声音越来越微弱,终于消失。曾经纵横天下的一代君主,频头娑罗王驾崩!
宫殿里静悄悄的,无忧缓缓收刀,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这个场面,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曾经的父亲,盗用了他的命气的男人,用秘术毁了他的脸的男人,就这样死了?
“无忧,你敢弑父!”宫殿外传来须摩的怒吼!
“哼!我不但敢弑父,还敢杀兄!”无忧猛地转身,弯刀甩出,直直插入须摩的心脏!
须摩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兀自晃动的刀柄,嘴角渗出一抹鲜血,喉间“咯咯”作响,手里的一卷羊皮锦帛滚落在血泊中。
无忧拔出弯刀,合上须摩圆睁的双眼,捡起蘸满鲜血的锦帛。读着读着,忽然脸色一变,扔掉锦帛,急匆匆向他曾经居住的房屋奔去。
无人敢拦杀气腾腾的无忧,任由他踹开房门。呛鼻的灰尘让无忧咳嗽了好半天,才进屋掀起那块地砖,钻了进去!
待他钻出密道,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时,才狂吼道:“父亲,哥哥,我错了!”
德拉带着军队叛变了!
弑父杀兄的无忧得不到守城军队的信任,虽然靠着暴力勉强维系住了王位,但是士兵毫无士气。在德拉连日的围攻下,王城即将沦陷。
星夜,一道黑影,悄悄地从城墙溜下,奇迹般地绕开围城的军队,消失于旷野中。
静静的恒河凝固着皎洁的月色,战后的尸体随便丢在河里,被泡成苍白的肉球。
“我知道错了!”一个人跪在恒河前,低声自语。
“我被德拉骗了。我一直以为父亲是为了‘杀父弑兄’的诅咒,用波斯秘术破了我的命气,毁了我的面相。直到看到锦帛上写的让位诏书,才知道父亲和哥哥早就准备把王位让给我。父亲这么做,是为了把我的恶运转到自己身上,替我承受命运的诅咒。”
恒河泛起几朵浪花,依旧安静地流淌。
“直到我通过那条密道,发现终点居然是多诺已经被毁弃的府宅,才彻底明白了。那个女子,可能是多诺家唯一的后裔。德拉利用她激起了我的斗志,建立了一支足以叛乱的军队,又告诉了我被改命毁容的真相,让仇恨蒙蔽了我的双眼,犯下了滔天大错。我不想给自己找借口,但我想请求您的宽恕。德拉攻下王城,所有居民都会沦为奴隶,无数生灵涂炭。恒河,孔雀王朝的母亲河,我需要您的帮助!如果此役胜利,我必将终身侍佛,建八万四千座寺庙,弥补我的过错。”
无忧亲吻着恒河岸边湿润的土地,掬了一捧恒河水,洒到头发上。
宁静的河水忽然激荡着无数个漩涡,浪花越来越高,发出震天的“轰轰”声!水流越来越急,每一次与岸边的碰撞,都会震起雪白的泡沫,恒河水如同有了生命般,猛地挣脱河床的束缚,冲垮了河堤,向德拉大军奔腾而去!
尚在睡梦中的叛军被巨浪声惊醒,面对足以毁天裂地的滔天巨浪,四散逃亡!
“恒河之怒!”德拉站在中营,青紫的嘴唇哆嗦着,“难道我为了给哥哥多诺报仇,真的做错了?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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