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怀疑他“大义灭亲”,跟大家抢生意。
只是因多了杨家兄弟这一出戏,使得盯着李家那边的人少了不少。
现在大家剩下的,就是搜寻杨银柱或李发财的盗伐证据。
为了不被其他人抢先,木家村稍稍有些门道的村民都活动开来,一时之间还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盯着杨家人觉得有所收获,盯着李发财的村民则难免纠结。
李发财没有回家,而是祖孙三代一起去了杜家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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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客厅,杜里正坐在主位上,平日里弥勒似的笑脸收了,端着一盏茶,不知想些什么。
李氏陪坐在一边,一会儿看看丈夫,一会儿看看几个娘家人,神色带了不安。
李发财本想要开口埋怨,可看着杜里正爱答不理的模样,摸了摸鼻子,立时不敢开口。
对于比自己还大了十几岁的妹夫,李发财早年也耍过无赖,想要占占便宜,被收拾两回长了记性,实不敢端大舅哥的谱,可就这样被撇到一边,他又不甘心。
李发财担心,有那一贯钱引着,用不了多久,村里人就能顺着蛛丝马迹查到他头上,到了那个时候妹夫不护着,桂家真要将自己送官怎么办?
桂五“五爷”的名头可不是虚的,真要趁机收拾自己怎么办?
“咳”、“咳”李发财自己怂,就暗示老娘出面。
李老太太的三角眼一耷拉,瞪了儿子一眼,而后抬头道:“女婿啊,桂家那小子黑心,出了这绝户计,你大哥该怎么着,还得你给那个主意!”
杜里正眼皮也不抬:“老太太莫非在说笑话,我能给拿什么主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头没尾的我还糊涂着。”
“还能什么事,不就是家里缺钱使了?”李老太太理直气壮道:“你大侄子今年二十了,还没说上亲,那是咱们李家的长孙,总不能就这样让孩子打光混啊,有什么法子呢,谁让家里没帮扶,只能自己儿想折子找补。”说到最后,三角眼嫖着女儿女婿,竟是带了怨言。
杜里正气极反笑,李河说不上亲事,那是穷闹得吗?
李家有李老太太在,是个守家精,虽说是寡妇失业的,可早年靠着桂家,十几亩地都保住了;等到后来与杜家结亲,杜里正也是送了十亩地做聘礼,如此算下来,李家就有小三十亩地。
换做其他人家,守着这些亩地,好好侍弄,这日子只有过得越来越好的,偏生李老太太能把钱,却不能教子,儿孙都是混子,抄手不下田,只好将家里的地佃出去,收入虽说少了一半,可嚼用也够了。
只是李老太太的彪悍性子名扬在外,娶的儿媳妇钱氏是她的亲外甥女,姨甥两个性子一脉相传。不说对外与村民起摩擦时,这婆媳两个的泼辣无赖惊呆多少人;就是李家自己过日子,逼得守寡的小儿媳妇跳河,虐待嫡亲骨肉,也让多少人侧目。
这样的虎狼之窝,谁家舍得将女儿送进去?
李老太太并不觉得是自家名声吓退了媒人,只当那些有闺女的人家嫌贫爱富,早就对女儿女婿不满。
当年桂家是怎么对李家的,那真是能照顾的都照顾到;反观杜家这边,除了当初做聘礼的十亩地,竟是大撒手。老太太却是不想想,有之前桂家的前车之鉴在,杜里正这个聪明人肯对便宜岳家掏心掏肺才怪。
杜里正懒得与不讲理的岳母歪缠,只对李发财道:“真是你偷了桂家的杨树,在之前卖木头的时候?总共卖了多少贯钱?”
李发财嘴硬道:“怎么能叫偷呢?桂家欠着李家一条人命,拿他们家几棵木头怎么了?都是破杨木,真不值几个钱。”
“既然不算偷,那就没什么可操心的,家去吧,今儿就不留饭了。”杜里正放下手中茶碗,淡淡地说道。
李发财立时怂了:“别啊,妹夫,你可不能不管我!桂家老五不是个好的,那是真敢胡来的主儿,真要有个进牢的大舅,这七郎面上也无光不是。”
杜里正面色一寒:“这时候想起七郎的脸面?你偷木头、卖木头的时候怎没有想起七郎的脸面?”
李发财讪讪道:“真不是成心的,那不是正好看见了!他们家那个瘸老头子侍候树侍候的精心,一棵一棵的都成材了,明明当年一起栽的,长到今年比我家的树都粗了不少,那都是钱,我就一时没忍住!”
“当时还有谁去放的树,你好好想想,这个贼名你不能背!”杜里正道。
李发财眼睛一转,道:“那就说是杨银柱干的?那天他也正好上山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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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二爷爷家。
桂重阳皱着小脸对桂五道:“五叔,那个杜里正叫人提着心,不知道还会生什么事出来。”
桂五眯了眯眼道:“我叫人在镇上盯了杜七郎,总不能每次都让人算在头里后再见招拆招,也要让他有所忌惮才会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