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不可思议之事。
“此话当真,方敦孺当真收你为弟子了?”
“禀报家主,千真万确。这等事侄儿怎敢说谎。”
“那……方敦孺知道你是我林家的子弟么?”
“知道,先生还提及了一段往事,据说当年黄管家似乎请过他来家塾教书……”
黄长青脸一红道:“确有此事。”
林伯庸笑道:“没想到方大儒还记得此事,那是我林家不自量力了。可是这位方大儒收弟子极为苛刻,成为他门下弟子的人寥寥无几,他怎么会同意收你入其门下呢?”
林觉心中冷笑,林伯庸这话其实便是说:你何德何能能有如此幸运。
“侄儿也不知道原因,或许是那天去见他之前,路上踩了一坨狗屎,走了狗屎运吧。”林觉呵呵笑道。
林伯庸哈哈大笑起来道:“好事,好事。不管是不是狗屎运,你能入他门下在松山书院读书便是大好事。这可是我林家的荣誉,破天荒第一遭。你该常常侍奉在他身边才是。这件事该拿出来大加宣扬才是。既要让族中子弟们得知,也要让外人知道。”
林觉微笑道:“还是不要大肆宣扬的好,若是让先生得知,还以为我在借他之名自鸣得意呢。万一惹得他不开心,一脚将我踢出门墙,我岂非白忙活了。”
林伯庸抚须笑道:“原来如此,那便罢了。不过内部激励众子弟还是要的。对了,你去外边读书,师从的又是大儒,身为林家子弟,你可不能失了礼节。平日用度不要扣扣索索,不要让人觉得我林家小气。唔……你房里现在月例多少?”
“回家主,二十两。”
“二十两么?少了些。在家学读书自然是足够,但侍奉大儒去松山书院读书怕是便不够了。这样吧,每月加十两银子。长青,你看如何?”
黄长青一直皱着眉头,他没想到家主会为了这件事如此的高兴,甚至都忘了这个林觉是前几天那件事的幕后黑手了。
“家主,要调整倒也可以,不过每房月例已定,单加一房月例恐招人非议。要加也该明年才好。”
林伯庸皱眉要说话,林觉却主动开口了。
“家主,侄儿手头还有些积蓄,倒也不用让管家为难。再说先生本是节俭之人不喜奢华,他也绝不收礼,无需那么做。”
“这样啊,那便暂且如此。不过若是需要家族帮助的话,你尽管来告诉我。你是林家人,时刻记着这一点,绝不能丢了林家的脸明白么?”
“侄儿明白。恩……家主这么说的话,侄儿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先生和师母住在书院后山,日子过得清贫的很,很多事都需要亲力亲为,甚是辛苦。送礼或者送银子肯定是会被拒绝的,我想着若是能有个人去帮他们照料家务,或许是个好主意。可惜的是,我房里只有一个小丫鬟绿舞,我带了她去,我的小院里便没人照料了。我新近雇了个小厮帮着跑腿,但他又不会做家事。如果……家主允许的话,可否拨个人手来,这样我便可以带一个去山上书院,留一个在家里做事了。”
“这还不简单?再雇一个便是。雇人还不简单么?长青,让人去外边雇个手脚伶俐的到林觉房里。”
黄长青还没说话,林觉忙道:“另雇一个倒也不用了,宅子里人手这么多,无需另雇人手。三房最近有些变故,兄长房里不是有几名丫鬟么?钱氏业已归家,大娘房里也要不了那么多,便调一个过来便是。我知道有个叫秋容的,手脚倒也麻利,莫如便让她来,我带去山上伺候先生师母便是。这样也省的雇人,另出一份银子。我林家家业虽大,但能省则省,也是持家之道。”
林伯庸呵呵大笑,挑指赞道:“没想到我林伯庸到让你给教训了如何节俭持家了。也罢,便依你就是。那个秋容便划到你房里去。”
林觉松了口气,连忙道谢。其实今天他来见林伯庸的主要目的便是为了这件事。一方面是兑现答应了救出秋容的许诺,另一方面也是要完善对付林全的计划的漏洞。最大的漏洞其实便是秋容这里,万一查到是秋容口中透露的林全包养妓.女的消息,林觉认为秋容是无法保守秘密的,一定会牵扯出绿舞,那也就要扯出自己了。早一日将秋容弄出来,早一日将秋容送出府,这是很有必要的。林觉已经想好了,快速让秋容离开林家,最好让秋容离开杭州去乡下,那么便堵住了这个漏洞。至于理由,简单的很,就说秋容好吃懒做被自己给撵出去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