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为了引出真凶,而故布的疑阵,那她又是为了什么,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甚至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敢承认,冒名顶替,依别人的身份,被自己最爱的人一次次折磨伤害,连一句辩解都说不出来!
这些年,她又是为了什么,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啊!
陌少川刚刚说,是她没给他解释的机会。
不是她没给过他机会,是根本没有时间!
‘故意杀人案’和车祸,只相隔一天,那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她要躲避季陌两家人的追究,要躲避警方的通缉,更要赶回实验室寻找剩余药品,以留作证据……
等所有的都忙完,车祸也就发生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凑巧,她想听他解释,也想和他解释。
但就是没有时间!
等车祸事件尘埃落定了,她从重伤昏迷中逐渐醒来,等待她的却不是亲人期盼的眼神,也不是爱人怜惜的慰问,反而只是警方冰冷的手铐,质问她到底是谁。
但凡她说出‘季安之’三个字,手铐就会毫不犹豫的落下,带她回看守所。
故意杀人罪,一旦成立,就是死刑无疑。
那年,她刚十八岁。
大好的人生才刚开始,绝对不能因为自己没有犯过的错误,承担这种欲加之罪!
而且,车祸发生时,姐姐也和她说了很多。
联想那些,她义无反顾的说出了‘季瑾之’三个字。
顶替了姐姐的身份,和那起‘杀人案’告一段落。
但却也从此,和最爱的人,失之交臂。
陌少川,如果当初的一切,他都是有隐情的,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怀疑过她,也没有恨过她,那季瑾之所做的这一切,又成了什么?
她辛苦的远赴非洲五年,用不停的工作麻痹自己,耗费了大量的心思和时间,一点一点将自己努力伪装成了另一个人,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此时此刻,她竟然不知道该去恨谁,又该去埋怨谁!
是当初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她的亲姐姐吗?
可她已经沉尸海底八年了,尸体至今没有找到,灵魂都得不到安息。
是埋怨当初对自己不信任,不给任何解释机会的陌少川?
现在看来,好像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有苦衷,都有不为人知的过往。
可她呢?
到底谁该来为她这些年的艰辛买单?
绞尽脑汁,竟也想不到一个人来……
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季瑾之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从三年前,再次见到陌少川时,她就想不出一个词语可以形容他,时至今天,过去了整整三年,她还是找不到任何一个修饰词语形容。
若是非要找出一个词来,那季瑾之看着他,搜肠刮肚,只想到了一个——
诱惑!
还是致命的诱惑!
俊朗的眉眼,挺拔的鼻梁,削薄的双唇,宛若行云流水的轮廓。
帅气的无与伦比。
光是这样看着,他都能随时引得人想犯罪。
季瑾之看着,竟然感觉自己都有点要醉了!
她起身,踱步去阳台透透风。
刚刚的信息量太大,她大脑此刻还蒙蒙的,思绪万千,却不知怎么捋在一起。
晚上有点起风了,风嗖嗖的,吹的院内落叶哗哗作响。
吹着她的长发,随风浮动。
季瑾之照顾了他一晚上,喂了几次水,看到后半夜时,他的酒劲消散了许多,睡的也沉了,才微微的放了心。
快到清晨时,她又轻手轻脚的下了楼,在厨房给他熬了点米粥,做了点小菜,等饭菜都做好时,窗外的天也大亮了。
她才匆忙的上楼洗漱,换了衣服,然后看看床上还在梦乡里的陌少川,走过去俯下身,很自然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握着他的手柔声说,“一定要等我,好吧?”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不管什么母亲的遗愿,也不管什么八年前的是非恩仇,不管季家的一切,什么都不管了,她就直接告诉他了,又能怎样?
她要像他坦白一切,她就是安之,安之根本没死,他最爱的,最想念的安之,始终就在他身边!
她握紧了手心,拿着包,快步的向外走去。
季瑾之要赶去见老顾,只要老顾同意了,她会马上回来和他说明一切!
所以,陌少川,一定要等她!
季瑾之开着车往外走,酒仙路转弯进胡同时,一辆黑色的宾利轿车忽然从另一个方向朝着她驶来。
因为在胡同口,所以两个车子的速度极慢,擦肩而过的瞬间,宾利轿车的车窗微微的落下,里面坐着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女人冲着旁边车内的季瑾之勾唇一笑,轻声道,“嗨,还真是好久不见啊!”
那一瞬间,季瑾之忽然一激灵,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