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热水冲刷着身子,带走了一日的风尘和疲惫,待杨晴沾到枕头,眼一闭,就这么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她瞧见杨向晚伤痕累累的身子,还有那一双充满控诉和怨恨的眼。
到底是头一回出手害人,哪怕她不曾料想过后果会这般严重,哪怕杨向晚是恶有恶报,她亦是受到了良心的谴责,翻来覆去不得好眠。
不知在榻上翻了多久,杨二娘的哀求声从门外传来:“姐姐,我求求你,就当我求求你,给阿晚请个大夫好不好,阿晚发高烧了,这要再烧下去,会要了她的命啊!”
“阿晚要及笄的人了发高烧还会要了她的命,那阿晴呢,阿晴当年可才八岁,那时她还是个孩子啊!”杨大娘言罢,脚高高抬起,在距离杨二娘心窝半寸处顿住,随后用力将人拨开。
“姐姐!”杨二娘不依不挠地抱住嫂子的大腿,涕泪连连道:“是,当初我是做错了事,可这么多年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总该消气了吧?”“二娘只是以前错了吗?”女子平静的声音传来,二人循声看去,就见房门不知何时打开,杨晴斜倚着门框,神色是与语气一样的平静:“这么些年你和阿晚往我娘身上泼的脏水还少吗?上回我好心给阿晚买
药,结果呢,结果二娘你和阿晚都做了些什么?”
杨晴缓步行入院中,同杨大娘道了声早,随后自顾自洗漱起来。
杨二娘就这么维持着跪坐在原地的姿势,好半响她回过神来,不住地扇着自己的嘴巴:“阿晴,是二娘猪油蒙了心,你救救阿晚,你救救你妹妹,只要你这次救了她,我保证阿晚熄了对牧小公子的心思。”
“二娘说话真是好笑。”杨晴擦干净脸,扭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妇人,眸中没有一丝涟漪:“她就算不熄了对牧小公子的心思又如何,难不成她还能将人从我手里抢去不成?”
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哪怕昨夜一夜噩梦萦绕,也没能动摇杨晴的心。
她不是没对杨向晚母女抛出过橄榄枝,可结果呢,换来的只有变本加厉的算计,像这样的蠢事做一次就够了。
“阿晴!”杨二娘扑了上去,叫杨晴偏身躲开。
她缓步行到杨大娘身边,伸手将人拉起:“娘,我心情不好,您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杨大娘应了声,紧跟着女儿离开杨家。
杨二娘就这么维持着扑空的姿势,眸中的希望一丝丝淡去,只余满满的绝望和浓到化不开的恨。
她恨,她如何能不恨,接近牧小公子的手腕明明是阿晚想出来的,未来的牧小夫人也应该是阿晚,阿晴才是那个第三者,抢妹妹妹夫的恶人。
就在这时,脚步声再度响起,越来越近,杨二娘猛然抬头,入目是李桃儿阴森森的面庞。
“桃儿?”“杨二婶子,我可以出银子医治阿晴。”李桃儿在杨二娘面前蹲了下来,面上是与年龄不相符的狰狞:“不过作为交换条件,您得帮我一个忙。”